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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大夫的医馆里,炭盆噼啪炸响,火星子溅在柳姑娘的刀刃上,又被她用帕子轻轻拭去。
方仁杰的指尖抵在羊皮图"血莲山"三个字上,那墨迹渗进纸纹里,像极了奶娘临终时,从嘴角溢出的血珠。
"小方?"孙大夫的声音带着颤,他枯瘦的手指还搭在药柜边缘,指节因用力泛着青白,"这图是从二十年前的旧案宗里翻出来的,当年神判门灭门那晚,有个弟子冒死把它塞进了同福钱庄的暗格——"
"是阿竹师叔。"柳姑娘突然开口。
她的短刃已经擦得发亮,刀鞘扣进腰带时发出"咔嗒"轻响,"我八岁入神判门外围,见过阿竹师叔给小孩子们分糖葫芦。
他左手小拇指少了半截,说是练刀时被师父罚的。"
方仁杰的喉结动了动。
他记得奶娘说过,神判门上下七十三口,阿竹是最会哄孩子的。
可他从未想过,那个总把蜜饯藏在袖子里的男人,会在火场里攥着这张图往钱庄跑。
系统提示音在耳后响起,像春夜的蚊鸣:"检测到关键事件'血莲山探秘',生成选项——1.独自前往;2.请孙大夫配制解毒药;3.让柳姑娘在外接应。"
方仁杰垂眸盯着腰间的铜钲。
更夫的铜钲边沿还留着今早和朱捕头周旋时撞出的缺口,那是他在市井里藏了十八年的伪装,也是神判门"判魂铃"的改铸之形。
"柳姑娘。"他抬头时,眼底的火比炭盆里的更烈,"若我三日内未归,把这图交给你信得过的江湖义士。
要找那些恨幽冥教入骨的——"他顿了顿,"比如铁剑门的周老侠,他独子是被幽冥教的'红蟾毒'害死的。"
柳姑娘的手停在刀鞘上。
她望着方仁杰腰间新换的夜行衣,那是她上个月在黑市给他捎的,面料极轻,适合翻瓦走墙。"你总说'我命由我不由天',"她忽然笑了,眼尾的细纹里浸着雪色,"可若你死在血莲山,我就把判魂铃熔了,给你打块墓碑。"
孙大夫猛地放下手里的药杵。
陶杵砸在木案上,震得朱砂罐晃了晃,"小方!
幽冥教总坛机关密布,你——"
"孙伯。"方仁杰打断他,从怀里摸出个油纸包放在案上,"这是我今早买的桂花糕,您和柳姑娘分着吃。
我走后,医馆的门要反锁三重,窗棂用铁钉钉死。"他指腹蹭过羊皮图的边角,声音轻得像雪,"神判门的仇,我背了二十年。
总得去问问,当年那把火烧得这么干净,到底有没有留活口。"
寅时三刻,洛宁城的更鼓声刚歇。
方仁杰裹着夜色翻过西城墙,怀里的羊皮图被体温焐得发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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