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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拙劣的借口让在座众人都明白——云少主这是铁了心要离席。
“小妹……”林月歌急忙起身，伸手想要挽留。
若是她此时离开，常俊就白伤了。
云珩抬手做了个制止的手势，月光在她指尖镀上一层银辉：“堂姐，这是我的问题，不必劝我。”
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今夜我本来就不该来。”
这句话像一块寒冰，瞬间冻结了所有的声音。
云珩环视四周，目光从每一个兽人脸上扫过：“我虽是少主，不过是因为爹娘是族长和长老罢了。我志不在此……”
她停顿了一下，唇角勾起一抹自嘲的弧度：“更不想再因为这种身份，被迫参与这些无谓的场合，平白惹出今日这般难堪。”
绯湄长老敏锐地察觉到女儿情绪不对，急忙解释：“珩儿，找你来是因为折玉和沈烬是你的兽夫。他们远行，理应由你相送……”
“心里送便可。”云珩打断母亲的话，声音里带着几分疲惫。
“而且来了也改变不了什么。难道被逼着出席，毫无真心的送别，就符合神谕的要求？”
云珩的唇角勾起一抹讽刺的弧度：“如果诸位执意要这表面功夫，我留下便是。除了挤不出眼泪这一点，定让诸位挑不出半点错处。”
这番话如同惊雷炸响在院子里。
在座的兽人们面面相觑，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
自古都是兽夫对自己的雌主不满，云珩这话却像是雌主对兽夫不满。
一位须发皆白的长老重重拍案而起，桌上的酒杯被震得叮当作响：“云珩！”
他苍老的声音里压抑着怒意，“往日你任性妄为，老夫都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神谕之事，岂容你如此儿戏？”
云珩闻言反而轻笑出声，那笑声清脆却带着刺骨的凉意：“所以长老的意思是，虚情假意的送别反倒符合神谕？”
她歪了歪头，发间的银饰随着动作轻轻晃动，“那好，我们继续。”
说着便施施然落座，甚至还体贴地给自己斟了杯酒。
这番举动顿时引起轩然大波。
在兽人部落的传统中，神谕是至高无上的存在，必须以最虔诚的心意来执行。
若是敷衍了事，轻则招致天灾，重则祸及整个部落。
绯湄长老眼见气氛剑拔弩张，连忙起身打圆场：“珩儿既然累了，就先回去休息吧。”
她快步走到女儿身边，不着痕迹地按住她的肩膀，“天灵仁慈，不会计较这些细枝末节。让折玉送你回去。”
云珩望向母亲，目光中的锋芒稍稍收敛。
她轻轻摇头：“阿娘，折玉是大祭司，这种场合不该离席。”
“我自己回去就好。虽然路远了些……”
她的目光扫过在座的兽人们，意有所指地补充道：“但夜色清明，视野开阔，不会有兽人往那个方向去。”
就在云珩转身欲走之际，沈烬突然从席间站起。
他高大的身影在烛光下拉出长长的阴影，玄色衣袍上的暗纹随着动作若隐若现。
“我送你回去。”他的声音低沉。
云珩脚步微顿，略显诧异地回头。
朦胧月光下，她看见沈烬那双如墨般深邃的眼眸正专注地望着自己。
云珩沉吟片刻，唇角微微上扬：“好，我们走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