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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帆的喉结滚动了一下。
他想否认,但迎上那双过于清亮的眼睛,任何谎言都显得苍白。那不是一个大病初愈之人该有的眼神,那是一种洞穿一切的审视。
“你太虚弱了,产生了错觉。”他最终选择了一个最无力的说辞。
朱淋清没有追问。她只是收回了视线,慢慢地撑起身体。她的动作很慢,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稳定感,完全不像一个卧床数月的人。
“清清!”
朱晓峰的声音里终于有了一丝波动,他下意识地向前迈了一步,手中的拐杖在昂贵的地板上磕出嗒的一声轻响。
张帆也站了起来,准备随时扶住她。
然而,朱淋清只是平静地掀开了被子,双脚稳稳地落在了地毯上。她站直了身体,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脖颈和手腕。房间里很暖,她只穿着单薄的丝质睡裙,露出的脚踝和手臂,皮肤白得近乎透明,却再也看不到那些可怖的血线。
她赢了,或者说,他们赢了。
可房间里的空气,却比她病危时还要凝重。
朱淋清没有看任何人,她像是在巡视自己的领地,一步步走过房间。她抚过冰凉的窗台,指尖点过梳妆台上的银质首饰盒,最后,停在了那面一人高的穿衣镜前。
镜子是老式的,边缘镶着繁复的铜花。它清晰地映出了她此刻的模样,也映出了她身后不远处的两个男人。
一个,是她的父亲,拄着拐杖,沉默如山。
另一个,是她的“救命恩人”,面容憔悴,满身疲惫。
张帆以为她只是在打量劫后余生的自己。他紧绷了两天两夜的神经终于松懈下来,一股难以言喻的疲惫感如潮水般涌上。他背过身,不想让她看到自己此刻的狼狈。他面对着墙边另一面小小的铜质台镜,悄然抬起手,指尖在掌心一抹,试图运起一丝微弱的内劲,探查自己亏空的状况。
就在他内劲流转的一瞬间,他后颈处的皮肤之下,一个诡异而复杂的巫纹一闪而逝。
那图案极其古老,由无数扭曲的线条构成,带着一种蛮荒而邪异的气息。它出现的瞬间,房间里的光线似乎都黯淡了一分。
镜中的张帆没有察觉。
可站在他斜后方的朱淋清,却通过那面巨大的穿衣镜,将这一幕看得清清楚楚。
几乎是同一时刻,她左手腕间的玉扣猛地一烫。
不是之前那种持续的灼热,而是一下尖锐的、与某种力量遥相呼-应的刺痛。
她垂下眼,看着腕间的玉。然后,她抬起头,视线穿过镜子,精准地落在了张帆后颈的倒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