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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旋地转，是苏清鸢恢复意识前的最后感知。如同被投入了九天神雷反复淬炼的锻炉，又好似被无形巨手揉捏撕扯，每一寸骨骼，每一条经脉，都在发出不堪重负的哀鸣。万花秘境的崩溃远比她想象中更为彻底和狂暴，那生命古树苏醒瞬间爆发的浩瀚生机，以及随后因秘境规则破碎而引发的空间风暴，双重力量的夹击，即便她已是混沌道胎，也难以完全承受。
“噗。”
一口滚烫的鲜血从喉间涌出，染红了她素色的衣襟。苏清鸢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仿佛都移了位，丹田之内，那颗曾经璀璨夺目，仿佛包容了整个宇宙奥秘的混沌道胎，此刻竟也光芒黯淡，表面甚至出现了一丝极其细微的裂痕。那是本源受损的迹象。
她艰难地睁开沉重的眼皮，映入眼帘的不再是百花谷那鸟语花香的仙境，也不是万花秘境中星光璀璨的奇幻景象，而是一片破碎而混乱的虚空。无数巨大的空间碎片如同锋利的刀刃般四处飞射，所过之处，一切都被切割、湮灭。浓郁的空间乱流如同咆哮的凶兽，夹杂着毁灭一切的气息。
“这里是空间夹层吗？”苏清鸢心中一沉，她知道自己被卷入了最危险的境地。强行撕裂空间逃生，本就是九死一生，更何况是在一个正在崩溃的小世界中。
她的神识如同蛛网般散开，却发现平日里足以覆盖方圆数百里的神识，此刻竟被压缩到了不足十丈。而且周围的空间极度不稳定，充满了未知的危险。那艘极品飞行法器追星梭，早已在先前的冲击中不知所踪，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小黑，小黑你在吗？”苏清鸢在心中急切地呼唤着识海中那个神秘的小家伙。先前在空间乱流中，正是小黑那奇异的虚无领域保护了她。
然而，识海之中一片沉寂。那个曾经活泼好动，甚至有些调皮的小黑点，此刻也变得黯淡无光，蜷缩在角落，仿佛陷入了沉睡，对她的呼唤毫无回应。显然，在先前那场恐怖的空间穿梭中，小黑也消耗了太多的本源力量。
苏清鸢的心，一点点沉了下去。失去了小黑的庇护，单凭她现在重伤之躯，想要在这混乱的空间夹层中存活下来，简直是痴人说梦。
混沌道胎内的能量在飞速流逝，用来抵御周围空间碎片的切割和空间乱流的侵蚀。她体内的伤势也在不断加重，那丝本源裂痕，似乎有扩大的趋势。
“不行，我不能死在这里。”苏清鸢银牙紧咬，强烈的求生意志让她努力保持着最后一丝清明。她回忆着自己拥有的所有保命手段，李元师傅和孙百草长老，还有宗主玄阳真人赐下的那些顶级法宝、符箓。
九天玄光罩？替死傀儡符？万里挪移符？
这些平日里足以让她横行无忌的底牌，在此时此刻这混乱的空间夹层中，却显得如此苍白无力。九天玄光罩或许能抵挡一时，但能量耗尽只是时间问题。替死傀儡符，在这种持续性的毁灭环境下，又能替死几次？至于万里挪移符，在空间如此不稳定的地方强行催动，无异于自寻死路，只会让自己陷入更深的虚空。
难道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苏清鸢的意识开始有些模糊，剧烈的疼痛和能量的流逝让她感到阵阵眩晕。她仿佛看到了自己穿越之初，那个资质低下、任人欺凌的杂役弟子，看到了自己一步步逆天改命，凡尔赛修仙的种种过往。难道这一切，最终都要在这冰冷而混乱的虚空中画上句号？
不，她不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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