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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路错
陆九溟站在废墟中央，风卷着纸屑在脚边盘旋。
他深吸一口气，鼻腔里却是那股令人不适的甜腻香气，像是腐烂的花瓣混着香灰燃烧后的余味。
“不对。”白小芩轻声重复了一遍，她的手已经按在了腰间的傩面之上，指节微微泛白，“这里的纸傀……都变了。”
她抬手指向墙角，几具原本是扎彩匠留下的纸人残骸歪倒在那儿。
但此刻它们的关节处却渗出墨绿色的黏液，像是某种寄生菌丝从内而外腐蚀了原本的骨架结构。
沈青竹迅速取出药囊中的“清气丸”，分发众人后便蹲下身子，仔细观察地上的一具尸体。
尸体穿着他们曾见过的服饰——那是他们在前一次任务中留下的标记痕迹。
“这不是原来的地方。”她低声说，“而是我们曾经来过的时间点。”
陆九溟眉头微皱，目光落在胸口的阴籍图谱上。
自从踏入命理夹层并重新掌控图谱之后，他的感知发生了变化。
过去模糊不清的命运轨迹，如今在他眼中变得清晰可辨，仿佛天地之间有一张看不见的网，而他正逐渐看清那些交错的节点。
裴怀玉的目光一直没离开过他。
“你是不是知道怎么回去？”她忽然开口，语气冷静得像一潭死水。
众人都望向陆九溟。
“你的图谱变了。”她继续道，“能感知到不同的‘影门出口’，对吧？”
陆九溟没有否认。
他知道隐瞒没有意义。
刚才在命理夹层中，他确实察觉到了一些微妙的变化——图谱上出现了多个坐标般的光点，每一个都对应着一个“出口”。
但现在的问题是：他们似乎被送错了地方。
“我们不是回到了原来的废墟。”他缓缓说道，眼神扫过四周，“而是回到了这里曾经发生过的事情之中。”
他的话音刚落，远处传来一阵窸窣声。
像是有人拖着沉重的步伐在地上行走。
众人立刻戒备起来。
白小芩拔出一枚刻满符文的骨钉，指尖轻抚傩面边缘：“来了。”
黑暗中，几个身影缓缓浮现。
它们穿着破旧的纸人衣物，动作僵硬，步伐迟缓。
但最诡异的是，它们的脸……竟然是他们的脸。
准确地说，是他们的模样，只是脸上覆盖着一层黑色霉斑，嘴角咧开一道几乎触及耳根的诡异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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