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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水渡的灯塔出现在第七日清晨。
那塔比义庄的老槐树还高,青灰色的石墙上爬满藤萝,最顶端的灯龛却擦得发亮,在晨雾里泛着暖黄的光。
袁无咎正蹲在塔前摆供品,褪色的青布衫沾着灯油,见小满抱着纸鸢过来,眉峰立刻拧成个结:"那东西,烧了吧。"
"为...为什么?"小满往后缩了缩,纸鸢角蹭到了供桌上的烛台。
"纸鸢引魂,信标乱线。"袁无咎的手指抠进石缝里,指节发白,"自那东西成了阿鸢,北地的纸灯总往义庄飞,灯脉都乱了。"他突然提高声音,"你当百姓烧的是纸人?
他们烧的是执念!
是把念想全系在一根线上——"
"叮铃。"
塔内传来铜铃轻响。
袁无咎的话戛然而止,他猛地站起来,撞翻了供桌。
小满看见他喉结动了动,像是要喊什么,又生生咽了回去。
两人盯着塔门,见门缝里渗出些微黄光,像有谁举着灯盏慢慢走近。
"火...不灭。"
声音沙哑得像砂纸擦过石板,却清清楚楚撞进耳里。
小满的阴眼突然发烫,她看见塔壁上浮现出歪歪扭扭的字迹,是灯油渗进石缝的痕迹:"线...不断...有人在拉。"
袁无咎踉跄着扶住塔身,指节压得泛青:"灯傀...本无思维..."他抬头时,眼底映着塔内的光,"这是地脉里的信标在说话。"
当夜小满做了个梦。
她站在天地之间,眼前是无数银亮的光丝,细得像蛛丝,却比最坚韧的麻绳还结实。
光丝从每一盏纸灯里钻出来,穿过房檐,越过山梁,最终汇聚成一束,直往义庄的方向去。
她伸手想摸其中一根,指尖刚碰到光丝,就像被火烫了似的缩回来,耳边响起低语:"线太紧,会断。"
惊醒时天还没亮,小满摸到袖中纸鸢时,指尖突然顿住——那纸鸢不知何时多了道折痕,正好在竹骨最细的地方,像被谁用力折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