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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姐!"她抱着匣子冲进白小芩的房间,"唐姨的绣画!"
白小芩正在整理阴籍残卷,抬头见她眼尾发红,发辫都散了半缕,连忙放下书卷:"慢慢说。"
匣盖打开的瞬间,素绢上的"纸鸢飞渡图"便活了过来。
那孩童的羊角辫似乎在轻轻晃动,鸢尾的银线竟泛着粼粼波光,像是真有山风穿绢而过。
小满指尖刚要碰,白小芩突然抓住她手腕:"有魂丝。"
月光从窗棂漏进来,照在绢上,那些银线般的针脚竟开始发光。
小满突然想起墨十三教她扎纸人时说过的话:"纸要有人念,才能活。"她盯着画中孩童的眉眼,越看越像自己——去年上元夜,她在纸马巷扎坏的那只纸鸢,尾翼的形状和这画里的一模一样。
"我要扎一只传信鸢。"她突然说,声音轻得像叹息,"能顺着这根线,飞到黑水渡的纸鸢。"
白小芩望着她发亮的眼睛,想起自己初遇小满时,这丫头蹲在义庄后巷,用破纸扎了只歪歪扭扭的纸鹤,说要给墨十三送热乎的糖糕。
那时她的眼睛也是这样亮,像藏着团怎么都扑不灭的火。
"需要什么?"她问。
"活纸术残卷。"小满掰着手指,"赵爷爷教的叠影糊,阿姐的灵引法......还有......"她摸了摸自己发尾,"十三叔说,纸要有人念。
我这儿有念。"
接下来的三夜,义庄西厢房的灯一直亮着。
小满把自己关在屋里,槐枝削的骨茬扎破了手指,旧纸浆沾了满脸,却不肯歇。
第一次扎的鸢骨太脆,刚提线就断了;第二次糊的纸皮太厚,抛起来直往下坠;第七次时,她望着满地残鸢,突然扯下一缕头发,混进纸浆里:"十三叔,我念你了。"
纸鸢成型的刹那,月光刚好爬上窗沿。
它的骨架是新削的槐枝,带着淡淡木香;纸皮是用旧信笺糊的,能隐约看见墨十三当年教她扎纸人时写的批注;最里面贴着她剪的"阿鸢像",嘴角翘着三分——那是赵三斤说的,纸人要笑,才有人念。
"睁眼。"小满轻声说。
纸鸢的双眼突然睁开了。
不是画上去的,是纸本身泛出的微光,像两盏小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