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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咬着牙调整方向，船桨在浪里搅出雪白的沫："小姐怎么..."
"凰翼在指路。"沈璃盯着自己发烫的手腕，"它让我避开暗礁，往...那边。"她抬手指向浓雾最浓的方向，那里的雾泛着极淡的金，像被阳光穿透的蜂巢。
也不知在浪里挣扎了多久，船底终于传来"咔"的轻响。
谢无尘踉跄着栽进沈璃怀里，又立刻撑着她的肩膀站起来："靠岸了。"
沈璃扶着船舷站起来。
脚下的土地带着潮乎乎的温度，礁石缝里爬满墨绿色的海藻，腥气直往鼻子里钻。
谢无尘先跳上岸，转身时伸手："小心青苔。"他的掌心还沾着船桨的木屑，却暖得烫人。
沈璃刚站稳，身后传来"轰"的一声。
回头看，方才那艘船已被浪卷得没了影子，只剩块碎木板飘在雾里。
谢无尘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手不自觉按上腰间的剑柄："这岛...不对劲。"
风突然停了。
浓雾像被谁抽走了力气，缓缓散成薄纱。
沈璃这才看清，岛中央立着块一人高的石碑。
碑身爬满青藤，却挡不住上面的刻痕——那些字弯弯曲曲，像鸟雀的爪印，又像火焰的形状。
"前朝密文。"谢无尘凑近看了眼，"我在太子书房见过类似的拓本，是北境古族的文字。"他从怀里摸出火折子，凑到碑前照亮："第一句是'凤凰涅盘'，第二句...'百劫不灭'？"
沈璃伸手触碰碑面。
石质冰凉，刻痕却带着奇异的温度，像被阳光晒了千年的石头。
她指尖沿着纹路移动，腕间的凰翼印记突然剧烈发烫，烫得她几乎要缩回手。
与此同时，石碑上的刻痕泛起幽蓝的光，像被谁点燃的星子。
谢无尘猛地拽她后退一步。
他的剑已出鞘三寸，剑尖指着石碑："小姐，这碑在回应你的印记。"
沈璃望着自己发光的手腕，又望向石碑上的幽蓝。
前世那些碎片突然在脑子里闪——刑场上，她被按住头颅时，看见监斩官腰间挂着块类似纹路的玉佩；濒死时，林晚卿俯身冷笑，耳坠子晃着的，也是这样的火焰形状。
原来不是巧合，原来从一开始，她就被卷进了比东宫更庞大的局里。
"谢公子，"她转头看他。
晨雾里，他的眼睛亮得像淬过冰的剑，"你说这岛的雾，像不像...凤鸣山的方向？"
谢无尘一怔，随即明白了她的意思。
他收了剑，却没放松警惕："要去看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