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议事堂的檀木窗棂被海风推开半扇，晨雾裹着咸湿的潮气漫进来，打湿了沈璃案头刚整理好的盟书。
青鸢捧着锦盒的手还沾着晨露，指节泛着青白：“东洲周大当家的人天没亮就候在码头，说这‘凰火长生丹’是按昨日炼药时的火候特意赶制的，非当面呈给姑娘不可。”
沈璃放下狼毫笔，指腹擦过盒盖的檀木暗纹——周鹤年昨日签盟时手都在抖，这会儿倒急不可耐送药。
她掀开盒盖的刹那，七颗金纹丹丸在晨光里浮起一层暖光，丹身流转的符文与她腕间骨片有微妙的共鸣。
“林姑娘来了。”青鸢话音未落，林婉儿已掀帘进来。
她发间还沾着海雾凝成的水珠，绣着凰羽的袖口被风卷起，露出小臂上淡金的符文——那是昨夜盟书火痕烙下的印记，此刻正随着她的动作微微发亮。
“这是？”林婉儿凑过来看，指尖刚要碰丹丸，又像被烫到似的缩回，“周鹤年那老狐狸的东西？”
“说是能增强符文力量。”沈璃用玉簪挑起一颗丹药，丹身的金纹突然顺着簪尖爬了半寸，“你昨日说符文觉醒后总觉得力有未逮，不如试试？”
林婉儿眼睛亮起来。
西洲矿洞的夜突然在她脑海里闪回——沈璃把骨片塞进她手心时，掌心的温度比现在的丹药更烫。
她接过丹药，仰头吞下，喉结动了动：“要是真有用，回头得让周老头多送几炉。”
话音未落，她突然踉跄一步，后背重重撞在案几上。
青瓷笔洗“当啷”落地，碎片溅到沈璃脚边。
林婉儿的小臂泛起刺目的金红，符文像被热油浇过的藤蔓，顺着她的颈侧往脸颊攀爬，眼尾的皮肤被撑得发红，渗出细密的血珠。
“疼！”她攥住沈璃的手腕，指甲几乎掐进肉里，“像有虫子在骨头里啃……我看不见了！”
沈璃反手扣住她的脉门。
林婉儿的脉搏乱得像被踩碎的鼓点，每一下跳动都带着灼烧般的热意。
她扯下腕间骨片按在林婉儿额头，骨片瞬间烫得惊人，表面浮起暗红的纹路——那是影蚀草的气息，前世沈家被抄时，她在刑场闻到过类似的腥甜。
“青鸢！”沈璃扯下腰间鸾纹玉佩砸向门口，“去请符文师！再让阿虎带十个人守住东洲药商的营地，只许进不许出。”她转向林婉儿，拇指按住她人中，“忍一忍，我带你去净室。”
林婉儿被扶走时，锦盒里剩下的丹药突然“咔”地裂开一道细缝。
沈璃捏起半颗残渣凑到鼻端，腥甜里裹着铁锈味——果然掺了影蚀草。
这东西能让人产生幻觉，若长期服用……她望着林婉儿被血珠染红的发梢，喉间泛起腥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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