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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山校场,戚光肩头洇开的血渍如同一面无声的战旗,在凛冽寒风中灼烧着三百新兵的眼睛。那嘶哑的“练!”字余音尚在冻土上震颤,三百个参差不齐却带着前所未有狠劲的吼声便轰然炸响:
“开火门——!”
动作是笨拙的,队列是歪斜的,许多人连枪都端不稳,冰冷的钢铁触感陌生而沉重。但没人敢停,没人敢偷懒。点将台上那道染血的身影,那左脸的狰狞刀疤,那肩上刺目的鲜红,就是最严厉的鞭子,抽打着他们麻木的神经,点燃了胸腔里那点微末的、被冻僵的血性。
戚光如铁铸般立在原地,任凭肩头剧痛如潮水般一波波冲击着意识。冷汗浸透了他内里的单衣,在貂裘大氅内凝成冰凉的湿意。他冰冷的目光扫过每一个动作变形的新兵,嘶哑的指令如同磨砂的铁片刮过喉咙:
“手腕稳!托住枪身!不是让你抱着它睡觉!”
“引药多了!你想把自己炸上天吗?!”
“通条!用力捣实!没吃饱饭?!北狄的狼骑冲过来,你这软绵绵的一下,连狼皮都蹭不破!”
每一次断喝,都牵动着他肩胛的伤口,绷带下的鲜红又扩大一圈。他浑然不觉,或者说,这痛楚本身已成为他意志的燃料。他看见一个瘦小的士兵因枪托后坐力撞得鼻血长流,却咬着牙,胡乱抹了一把血,继续笨拙地重复装填动作;他看见一个老兵,眼神从最初的茫然浑浊,渐渐凝聚起一丝属于战士的专注,捣药的动作一下比一下狠厉。
一丝极微弱的、几乎难以察觉的麻痹感,如同细微的冰针,自肩胛深处悄然刺入他的神经末梢。戚光眉头几不可察地一蹙,瞬间将这异样压下,只当是伤口剧痛引发的错觉。他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眼前这群亟待淬火的“废铁”上。
“墨衡!”戚光突然吼道。
角落里,正蹲在地上仔细检查一支刚由工匠送来、枪管还带着打磨余温的燧发枪的墨衡猛地抬头,脸上沾着油污和炭灰。
“将军?”
“这枪,在雪地里冻上一夜,还能打响吗?”戚光的问题直指核心。北境的严寒,是比北狄弯刀更冷酷的敌人。
墨衡一愣,随即眼神亮了起来,仿佛找到了新的难题。他立刻抓起旁边一支试验用的旧式火绳枪,又抓起地上冰冷的积雪,毫不犹豫地就往引药池和火绳头上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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