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足利义满站在将军府露台,望着远处连绵的山峦,手中把玩着一柄精致的和扇。
扇面上鎏金线条在暮色中闪烁,却无法驱散他眉间的阴霾。
自从镰仓传来噩耗,那座源氏幕府曾经坐镇,主宰日本百年的古都在一夜之间化为废墟,消息如瘟疫般传遍列岛,而他表面上镇定自若,内心却如翻涌的海浪。
“将军,大明又送来书信。”侍从的声音在寂静中显得格外突兀,小心翼翼地呈上信函。
足利义满的目光扫过那枚朱红封印,仿佛看见千里之外明人傲慢的神色。他缓缓展开信纸,朱文正的字迹依旧凌厉如刀:
“若再不交出斯波义将,下一场‘天火’便会降临奈良,进而毁灭京都。我等既有焚毁镰仓之力,灭你京都亦如探囊取物。莫要挑衅大明火器之威,勿谓言之不预!”
信纸在风中发出细微的沙沙声,斯波义将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神色悲戚。
“大将军,末将愿以死明志,平息大明的怒火,也免得连累幕府和京都百姓。”
他的声音哽咽,额角贴在冰凉的地板上,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的结局。
“荒唐!”足利义满怒喝道,“你是我幕府的重臣,岂能因明人的几句恐吓就轻易赴死?”
足利义满将书信随手一扔,冷笑出声:“雕虫小技!真以为我会相信?镰仓之灾,乃是天照大神对镰仓府降下的惩罚,与明人何干?”
自从祖父将叔父封到镰仓府,镇压关东八国,镰仓就一直和京都幕府貌合神离,多次挑衅征夷大将军的权威。
乱臣贼子,天照大神降下雷罚不很合理吗?
足利义满冷哼一声道:“狡诈的大明人,他们不过是想借这偶然的天灾,恐吓我等投降罢了。”
他的声音在露台上回荡,惊起檐角栖息的乌鸦,扑棱棱飞向渐暗的天空。
一旁的管领畠山义就立刻点头附和:“大将军所言极是!明人向来诡计多端,这定是他们的阴谋。”
“想当年,元人也曾跨海来犯,最后还不是被神风击退?如今降下‘天火’,说明天命在回应大将军,待征服九州南朝余孽,拿回三神器,大将军登临绝顶,做这天皇也未可知啊!”
细川持之却皱着眉头,弯腰捡起地上的信纸仔细端详,脸上露出凝重的神色:“大将军,虽然这可能是明人的计策,但他们火器之利不可小觑。镰仓的惨状...或许真与他们有关。”
“住口!”足利义满猛地一拍桌案,案上的茶具剧烈震颤,茶汤泼洒在名贵的桌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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