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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节过后，白酒板块的跌势仍在持续。3 月第一周，五粮液股价跌破 20 元，泸州老窖跌至 30 元以下，连一向稳健的洋河股份也创了年内新低。市场上谣言四起，有说 "白酒塑化剂普遍存在" 的，有传 "行业库存够卖三年" 的，恐慌情绪像病毒一样扩散。崔琰每天都在跟踪数据：茅台的批发价从 1100 元稳住了，渠道库存从 8 个月降到 6 个月，2 月的 PMI 数据回升到 50.1，经济有回暖迹象。他在给张总的邮件里写道："恐慌期的下跌往往过头，就像 2011 年底的 A 股，当时谁能想到 2012 年格力能涨 35%？"
2013 年仲夏的暴雨连下了三天。崔琰走访茅台专营店，货架上的茅台礼盒 —— 标价 1599 元的飞天茅台，标签上贴着 "特价 1299 元" 的黄纸条，旁边还堆着 "买赠茶具" 的促销牌。导购员凑过来说："先生要不要带一瓶？这价比年前降了三百多，厂家给的补贴快到期了。" 崔琰没接话，只是掏出手机拍下价签，相册里已经存了二十多张不同渠道的茅台终端价照片，从 11 月的 2000 元到如今的 1299 元，这条向下的曲线，在他眼里却藏着机会。
回到家时，书房的电脑屏幕上正跳出洋河股份的半年报预告：净利润同比下降 18%。整个白酒板块又绿了一片，茅台股价在 140 元附近挣扎，较年初又跌了 12%。张总的电话打进来时，背景音里能听到键盘急促的敲击声："崔总，我扛不住了，刚把泸州老窖清了，这行业怕是没救了。上周去参加糖酒会，经销商说现在卖白酒不如卖矿泉水，仓库里的货都堆到天花板了。"
崔琰点开茅台的财务数据给张总看："你看这现金流量表，上半年经营现金流 78 亿，同比只降了 5%，比净利润还多 12 亿。再看资产负债表，账上现金 359 亿，没有一分钱有息负债，这底气哪个行业有？" 他翻到库存项，"存货周转天数 68 天，比去年还少了 3 天，说明货能卖出去，只是价格降了。" 窗外的雨还在下，想起之前看到一篇老醋坊的报道，就算遇上灾年，缸里的醋该发酵还得发酵，只要品质在，总有回暖的一天。
七月的省城的投资沙龙上，崔琰被邀请过来。白酒这个话题再次引发争论。刘经理唾沫横飞："我跟你们说，白酒就是夕阳行业！年轻人都喝预调酒、啤酒，谁还喝高度白酒？" 他展示着 PPT，"你看这消费结构变化，35 岁以下白酒消费者占比从 2010 年的 28% 降到 15%，这是趋势！" 台下有人附和，"我儿子结婚就用的进口红酒，说白酒老土。"
崔琰等大家安静下来才开口："趋势是慢变量，传统是快变量。去年全国白酒消费量 1026 万千升，比 2005 年增长 40%，这叫夕阳行业？" 他调出人口数据，"70 后、80 后正进入消费主力期，他们喝白酒长大的，等 90 后到 40 岁，说不定又流行喝白酒了。" 他举起手里的茅台瓶，"这东西有社交货币属性，就像格力的品牌效应，不是三年五年能变的。"
张总在会后拉住崔琰："你真觉得能涨回来？我那批洋河已经亏 25% 了。" 崔琰看着他："你买洋河是因为它涨得快，还是因为它值这个价？2012 年洋河分红率 30%，今年就算利润降 20%，分红也有 25%，现在股息率 7%，怕什么？"
九月的经销商调研让崔琰收获不小。他特意去了北京最大的烟酒行，老板是券商老总介绍的老朋友，指着仓库角落里的茅台说："这酒现在走量慢，但来买的都是老主顾，说喝惯了这口，贵点也认。" 老板翻开进货单，"茅台的货每周都来，厂家控量挺严，不像别的牌子天天催着进货。" 崔琰看着货架上的茅台，瓶身上的红飘带在灯光下很显眼，这百年品牌的沉淀，不是一场风波就能抹去的。
十月的市场又迎来一波急跌，茅台股价跌破 120 元，创了三年新低。张总在电话里声音发颤："崔总，你看新闻没？某券商说白酒行业要迎来 ' 去产能 '，至少三年才能回暖。" 崔琰正在陪乐乐看《小熊温尼》，轻声说："三年就三年，格力我拿了不到两年才翻倍，好东西不怕等。我这边130开始买茅台，洋河股份40也开始建仓。" 挂了电话，他打开交易记录，最近一次买入的茅台已经浮亏 3%。
他整理着三季度报，茅台净利润同比下降 6.5%，但降幅比二季度收窄了 5 个百分点，现金流同比转正。
然而至暗的时刻还未到来。
崔琰去券商营业部的时候，在客户室碰到一个大户，手指悬在 "卖出" 按钮上迟迟不敢按："我就说不能碰白酒吧！塑化剂还没缓过劲，又来这么一下。" 他手机里的财经推送不断弹出 ——"禁酒令覆盖全国 31 省市，白酒企业紧急召开应对会议机构预测白酒行业明年营收将降 15%"。旁边的刘经理捶着柜台：" 早上刚加仓的泸州老窖，现在直接跌停，这政策来得太突然了！"
崔琰接过老刘的手机，仔细阅读着 "禁酒令" 全文。文件明确规定 "工作日午餐严禁饮酒公务接待用酒须备案 "，但并未禁止私人消费。他迅速翻开笔记本，找到 10 月的调研数据：" 你们看，公务用酒占茅台销量的 18%，五粮液 25%，虽然有影响，但不是全部。"他指着其中一页，" 今年前三季度，家宴用酒占比已经从 35% 升到 42%，这部分不受政策影响。"
正说着，大屏上茅台跌破 130元，单日跌幅 近4%；洋河股份大跌6%，跌破38.营业部里一片哀嚎，有人开始割肉离场。大户老刘急得直跺脚："还嘴硬！我刚给做政府采购的亲戚打电话，说他们单位明年白酒采购预算直接砍了 80%！" 崔琰盯着茅台的盘口："采购预算砍了，但私人消费在补位。上周我去省城送礼，烟酒店老板说茅台散瓶走量很快，都是个人买家，说政策越严，真酒越吃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