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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霞峰顶,万载玄冰砌筑的广场上,蛛网般的裂痕无声蔓延。汤剑立于裂痕中心,青袍在凛冽寒风中纹丝不动,如同扎根于混沌的太古神山。他怀中,庄凌苍白的面颊紧贴着他胸膛,温热的泪水浸湿了青袍前襟。那具曾硬撼玄仙巅峰威压而岿然不动的混沌开天躯,此刻却因怀中娇躯细微的颤抖而微微绷紧。
“傻丫头……”汤剑声音低沉,带着一丝罕见的疼惜,枯荣神纹在眉心流淌过温润道韵,一缕精纯的混沌生机无声渡入庄凌体内,瞬间抚平她道基的震荡与内腑的暗伤,“不过是闭了个小关,忘了时辰,怎就闹得这般惊天动地?”他指尖拂过她微凉的脸颊,拭去泪痕,动作轻柔得与方才一步震退玄仙的霸道判若两人。
庄凌在他怀中抬起头,泪眼朦胧中映着他那张年轻俊朗、却蕴藏万古沧桑的脸。劫后余生的庆幸与失而复得的狂喜交织,让她不顾周遭目光,双臂紧紧环住他腰身,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哽咽:“我……我以为你……”后面的话被更汹涌的泪水淹没。
汤剑轻拍她背心,目光却已转向一旁脸色复杂、气息微乱的林敏。“师妹,”他嘴角勾起一丝掌控全局的从容笑意,“劳你挂心了。”
林敏看着汤剑怀中梨花带雨、却满眼依赖的庄凌,再迎上他那双深邃如渊、此刻却带着温和笑意的暗金瞳孔,心头莫名一刺。她强压下那丝异样,微微颔首:“师兄无恙便好。”声音清冷依旧,却少了几分往日的疏离。
“吕天卓!”一声淬冰般的厉喝撕裂了短暂的温情!郭千羽立于破碎的玄冰之上,素白道袍染着点点刺目的淡金血渍,那是方才被汤剑一步威压震伤的道基精血!她冰魄般的眼眸死死锁定汤剑,滔天的屈辱与杀意几乎凝成实质!“你门下之人聚众犯我落霞峰,伤我道基,辱我威名!一句‘闭关忘了时辰’,就想揭过?!”
汤剑缓缓松开庄凌,将她轻推至身后。转身的刹那,脸上那丝温和笑意瞬间敛尽,唯余一片枯荣轮转、生灭由心的漠然。“郭师姐,”他声音平静,却如同万载玄冰相互摩擦,“此事因我而起,误会一场。庄长老与圣女忧我心切,行事或有莽撞,我代她们……向你赔个不是。”他微微拱手,姿态随意,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掌控。
“赔个不是?!”郭千羽怒极反笑,玄冥霜天剑感应到主人滔天怒意,剑身嗡鸣,湛蓝剑光暴涨,将周遭空间都冻结出细密冰晶!“我郭千羽坐镇落霞峰千载,便是宗主亲至,亦以礼相待!今日被尔等蝼蚁打上门来,伤及道体,颜面尽失!一句轻飘飘的‘误会’,就想揭过?!汤剑!你真当本座……是泥塑的不成?!”
恐怖的玄仙威压如同决堤冰河,轰然压向汤剑!这一次,她再无保留!玄冥道则全力催动,整座落霞峰顶温度骤降至绝对零度,连光线都仿佛被冻结!
“师姐息怒!”林敏脸色骤变,急声喝道。
“郭长老!”庄凌更是踏前一步,涅盘真火再次引燃,欲要挡在汤剑身前!
汤剑却抬手,轻轻按住了庄凌肩头。那看似随意的一按,却蕴含着不容抗拒的伟力,瞬间平息了她体内躁动的真火。他目光平静地迎向郭千羽那足以冻结神魂的冰寒杀意,嘴角缓缓勾起一抹狷狂到极致的弧度:
“师姐要说法,汤某……自然得给。”他向前踏出一步,脚下蛛网般的冰裂纹无声蔓延,“此事既因我而起,那便由我一力承担。汤某就站在这儿,不闪不避,接师姐三招!”
他声音陡然转沉,如同混沌神雷炸响峰顶:
“三招之内,若汤某后退半步,或伤及分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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