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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盛出一小碗，小心翼翼地端到秦聿铮面前，脸上带着点孩子气的讨好：“趁热喝，哥，你昨晚肯定又没吃好。”
秦聿铮没有接碗，只是看着他，声音听不出喜怒：“昨晚玩得开心？”
秦聿恒舀汤的动作微微一顿，随即抬起头，脸上绽开一个极其灿烂无辜的笑容，凤眼亮晶晶的：“还行吧，拍卖会也就那样。不过，”
他语气一转，带上点“告状”似的调皮，“哥，我发现一个挺有意思的事。”
“哦？”秦聿铮眉梢微挑。
“那个叫阮薇薇的小明星，”秦聿恒凑近一点，压低了声音，仿佛在分享一个秘密。但眼神里却闪烁着狡黠和毫不掩饰的恶劣。
“她居然想打你的主意！还跟我套近乎，想让我帮忙递话呢。”
他撇撇嘴，一脸嫌弃。
“也不看看自己什么斤两，满身风尘味，还学人家玩心计，手段拙劣得要命，连宁云梦当年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他语气轻快，带着点少年人特有的“看不上眼”的骄纵，仿佛只是在评价一件无关紧要的、令人厌烦的玩具。
秦聿铮静静地听着，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
他伸手，接过了秦聿恒手中的汤碗。温热的瓷壁熨贴着掌心。
“所以？”他淡淡地问。
秦聿恒眨眨眼，笑容更加明媚，带着点邀功似的得意，又透着一丝深藏的、冰冷的占有欲。
“所以我就跟她玩玩儿呗。给她点甜头，让她以为自己魅力无边，能搭上我这根高枝儿，把心思从你身上挪开。省得她不知天高地厚，再来烦你。”
他语气轻松，仿佛只是在玩一场打发时间的游戏。
“哥，你看我处理得怎么样？是不是比直接碾死有趣多了？”
他用最天真无害的语气，说着最残忍的玩弄。
他给阮薇薇编织了一个华美的梦境，让她自以为攀上了高枝，实则只是将她引向一个更高、更陡峭的悬崖边缘。
而最后推她下去的，甚至不需要他亲自动手，只需要他漫不经心的一句话。
秦聿铮舀起一勺清亮的鸡汤，送到唇边。动作优雅从容。
他没有看秦聿恒，目光落在碗中微微晃动的汤面上，仿佛那里映照着昨夜宴会厅的浮光掠影，映照着那个被捧上云端、此刻却即将跌入深渊的女人惊恐的脸。
“嗯。”一声极淡的回应，从他喉间溢出。听不出是赞同，还是仅仅表示知道了。
秦聿恒脸上的笑容却瞬间放大，如同得到了最高奖赏的孩子，纯粹而满足。
他不再提阮薇薇，仿佛那个名字连同那个人，都已被他彻底扫入记忆的垃圾堆，如同松山疗养院里那团名为宁云梦的余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