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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擎大厦的顶层，恢复了往日的奢华与宁静。
巨大的落地窗外，A市的夜景依旧繁华，车流如织，霓虹闪烁，仿佛昨夜那场足以颠覆整个城市的浩劫，从未发生。
时间修复钟的力量，强大到令人敬畏。
但余清歌和季宴修知道，有些东西，是无法被修复的。
比如他们身上，那一道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我们……回家吧。”季宴修看着窗外，那片熟悉，让他感到安心的城市夜景，轻声说道。
他的声音低沉，却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踏实。
“嗯。”余清歌笑着点了点头。
她现在只想找个地方，好好地睡上一觉。
最好，能睡上三天三夜，此刻她感觉自己的身体都被抽空了。
两人互相搀扶着，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走进了电梯。
电梯平稳下行，金属的墙壁上，倒映出两人狼狈的身影。衣服破烂不堪，沾满了血污和尘土。
脸色苍白得，像两张随时会飘走的纸。看上去，就像两个刚从战场上，死里逃生回来的难民。
可他们的眼神，却异常明亮。
那是一种，经历过生死，勘破了恐惧之后，沉淀下来的平静与坚定。
他们的手，紧紧地握在一起。
从走出天擎大厦的那一刻起，就再也没有松开过。
回到季宴修那间，空旷得有些冷清的公寓。
已经是凌晨，天边泛起了一丝鱼肚白。
新的一天，即将来临。
季宴修没有开灯，只是借着窗外透进来的微弱的晨光，将余清歌小心翼翼地扶到了沙发上。
“你先坐着，不要乱动，我去给你找药。”他说着就要起身，去翻他那个几乎没怎么用过的医药箱。
“别忙了。”余清歌拉住了他，“普通人的药，对我们现在这种情况没用。”
她看着季宴修，那张英俊的脸上，沾着几道干涸的血痕，嘴唇也因为失血，而有些干裂。
那双总是带着清冷和疏离的丹凤眼，此刻，却盛满了毫不掩饰的对她的担忧和心疼。
余清歌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地撞了一下。有点软，有点暖。
“你也是。”她伸出手用指腹，轻轻地擦过他脸上的血痕，“你也伤得很重。”
“先处理你自己的伤。”
季宴修看着她，没有说话。他只是固执地摇了摇头。
然后转身，从冰箱里，拿出了两瓶矿泉水。
他拧开一瓶，递给余清歌。“那，先喝点水吧。”
余清歌接过水，看着他，那副明明自己都快站不稳了，却还要先照顾她的样子，心里又好气又好笑。
这个男人，怎么就这么犟呢？
她喝了一口水，润了润干得快要冒烟的喉咙。
然后，她看着季宴修，突然开口：“季宴修。”
“嗯？”他眉头微微一皱。
“我们，好像快两天没吃饭了，我现在真的好饿。”
季宴修愣了一下。
他没想到，在这种时候，她竟然会说出这样一句话。
他看着她，那双清亮的狐狸眼里，没有了平时的凌厉和算计，只剩下一种，孩子气的对温暖的渴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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