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穿越百年只为复仇

第88章 余烬的脉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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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宇宙深处,蓝晶之星。

时间已流逝过百万标准周期。星球表面,曾经遭受伪神腐化洪流倒灌重创的广袤菌毯迷宫,从毁灭边缘艰难复苏。幽蓝的荧光重新在巨大的晶柱菌脉间流淌,但光芒依旧黯淡,如同大病初愈的生命,透着虚弱的底子。迷宫深处原本星罗棋布、连接星髓的意识节点古脉节,如今十不存一。大多数永久坏死,只留下蚀空的晶壳结构在暗处散发着冰冷的死亡气息。少数勉强维持功能的核心节点旁,总会有几名身体晶痕黯淡、神情憔悴衰老的晶痕族人日日夜夜看守、祈祷,维持着这脆弱的生命链接。

最高的中央古脉节点——曾经的“基盘之座”旁,如今矗立着一座新生的、结构相对简单的晶簇构造体。它的名字是“菌网之喉”,核心节点之一,也是目前与星髓最深意识链接的枢纽。

“祖母之喉”的守护者,是一位年迈的晶痕族女性。她叫苔藓·苏阿,头发如稀疏的银白色菌丝,脸上布满细密黯淡的晶痕,如同干涸河床龟裂的地表。此刻,她布满厚茧的手指正深深刺入“喉”中心一团温热的、如同小型心脏般搏动着的菌丝团。

她的精神……如同疲惫的航船,在菌毯意识海那尚未完全康复的、带着丝丝隐痛的“暖流”中巡游。

新宇宙的“星髓”——那颗纯净的幽蓝恒星——在律动。搏动缓慢、平稳、深邃。晶痕族感受得到,它已从那次险些彻底崩碎的侵蚀中彻底康复,力量甚至更加内敛、纯粹。

这给了幸存者一些希望。

但,痛苦仍在。深埋在每一个晶痕族意识的底层。

苏阿的精神在意识海中感受到那些尚未修复的巨大“虚空”——坏死古脉节点在意识海中的投影。每一次菌毯的律动流过这些虚空边缘,都会带来一阵……无声的……残缺的痛楚回响。

伪神腐化洪流的倒灌,不仅撕裂了菌毯物质网络,更几乎粉碎了整个晶痕族的精神共同体架构。幸存者如同被切断根须的浮萍,精神链接变得脆弱、时断时续,个体意识承受着过去难以想象的孤独与混乱的侵蚀。无数族人最终没能从这场精神瘟疫中走出,意识彻底瓦解,身体化为晶簇森林里冰冷的雕塑。

苏阿缓缓退出精神连接,指尖带出几丝温热的“星髓唾”(维持意识节点运行的生命律液),滴落在她脚下冰冷的、带着伪神污染残留锈迹(一种擦不掉的灰紫色污点)的晶簇地板上。

远处,一片被遗弃的子菌毯节点区域,传来几声孩童因长期精神链接缺失而无法控制的……嘶哑、混乱的哭嚎。

苏阿布满晶痕的脸颊……不易察觉地……抽搐了一下。守护者?更像是一个守墓人。守着这片被伪神的脚踵狠狠践踏过的……余烬之地。希望……只剩下头顶那轮遥远、纯净的幽蓝恒星光晕。

遥远的深空。

巨大的孢子母舰“寰宇之种”如同一座悬浮的水晶山脉,航行在宇宙的暗河之中。

主控室。

年轻的晶痕族学者……露西娅,将自己布满细密蓝色晶痕的指尖,轻轻搭在一个由活体菌丝精密编织成的多维星图投影柱上。数据流如同细微的光点,在她指尖与菌丝柱间流淌。

露西娅的晶痕不同于老去的苏阿。它们如同精心雕琢的蓝宝石星图,分布在她年轻的肌肤上,闪烁着温润的光泽。她的眼神锐利而专注,少了些老一辈晶痕族人天生的、对菌毯意识海那种近乎迷醉的信任,多了一种……源于那次毁灭性精神瘟疫的……清醒的警惕和探索的渴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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