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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疤痕。”她突然抓住我的手腕,力气大得几乎要捏碎骨头,“三年前车祸留下的,在左臂。”
雨下得更急了,豆大的雨点砸在她绷紧的手背上,发出“砰砰”的声响。
她撕开绷带的动作很轻,像在拆一封年代久远的信,纱布揭开的瞬间,雨水冲掉了最后一层血痂——淡粉色的疤痕上,数字“1223”正随着雨水渗出来,像是用某种水溶性墨水写在皮下,那数字在雨中显得格外清晰。
“1223。”我重复道。
母亲的手术室编号,我记得。
临州医院旧楼十二层,23号手术室,她最后一台手术就是在那里做的,然后再也没出来。
后巷的墙壁仿佛在雨中向内挤压,狭窄的空间里空气仿佛都凝结了,只剩下雨滴落下的声响和我们紧张的呼吸。
“沈墨!”林疏桐突然拽住我的胳膊。
我抬头,看见雨棚阴影里有一双黑皮靴——鞋跟沾着红土,在雨中泛着诡异的光泽。
是小马。
他从前总爱穿亮面警靴,说这样跑起来有风声,可现在这双靴底磨损的角度……我掏出兜里的温差仪,快速扫过他的鞋跟。
0.3毫米的倾斜角。
三年前陈野案现场,凶手留下的鞋印也是这个角度。
当时我误判成现场积水导致的形变,后来才知道,那是长期注射导致右腿肌肉萎缩的代偿性磨损。
“沈哥,林医生。”小马从雨棚跃下时,雨水在他身周溅起水花,发出“哗啦”的声响,“张队让我来接你们回局里做笔录。”他笑得很端正,警徽在雨中闪着冷光,可右手却悄悄摸向腰间——不是配枪,是一根细钢丝。
我盯着他指尖的钢丝,突然想起陈野临终前塞给我的铁盒,里面有张纸条:“清道夫的钥匙在排水管阀门,用我留的钢丝勾。”此刻我的掌心正攥着那根钢丝,是方才混在镜阵残骸里捡到的,还沾着张队肩窝的血。
“好啊。”我弯腰去捡地上的指纹板,雨水顺着后颈流进衣领,凉得人发抖。
指尖触到金属板的瞬间,我用钢丝勾住了墙角的排水管阀门,轻轻一拧。
阀门转动的咔嗒声被雨声掩盖,只有我和林疏桐听见——那是陈野设下的倒计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