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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陈的焊枪“当啷”砸在地上,声音清脆,惊飞了远处屋檐下的乌鸦。
他弯腰去捡,手却抖得抓不住枪柄,最后干脆蹲在泥里,额头的汗混着雨水往下淌:“我、我就收了三千块改排气管……真不知道他们拉的是啥!”
我没接话,电磁笔轻轻勾住他脚边的工具箱,金属碰撞的声音在雨中格外清晰。
最下层的螺丝在雨里闪着冷光——六边形螺帽,螺纹间距0.8mm,是依维柯Daily改装防锈油注入装置的专用型号。
“三天前凌晨两点。”我捏着螺丝转向老陈,“李师傅说他的车进你厂时,排气管还挂着未干的防锈漆。”
老陈的脸白得像泡了水的墙皮,嘴唇发紫,像是被冻僵了一般。
他张了张嘴,远处突然传来铁器碰撞的脆响——是李师傅的对讲机。
风裹着杂音灌进耳朵,我只听清最后半句:“……台风登陆前必须抵达——”
“临州河。”林疏桐突然按住我手背。
她的手指冷得像解剖室的镊子,“老陈的汽修厂在河西岸,救灾物资仓库在河东,货车要绕开监控,只能走河堤下的排水道。”她的检测仪屏幕映着闪电,上面的气压图正疯狂跳动,“台风眼还有十分钟到,河水倒灌的话——”
“排水道会变成死胡同。”我扯下外套罩住林疏桐的仪器,雨水顺着领口灌进后背,冰冷如蛇。
老陈还蹲在泥里发抖,李师傅的对讲机又响了,这次的声音被风声撕得支离破碎,但有个词格外清晰:“献祭。”
后颈的月牙疤开始发烫,和十二岁那年在解剖室外等母亲时一样。
当时我蹲在墙根,看着警察从现场带回一塑料袋墙灰,里面混着半枚带锈的鞋钉——和现在分样筛里的防滑钉,一模一样。
“走。”我拽起林疏桐往停车处跑,暴雨砸在头顶,把老陈的辩解声砸成了碎片。
李师傅的对讲机还在响,这次我听清了坐标:“临州河三号闸口——”
台风的风掀起货车帆布,露出后箱缝隙里渗出的暗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