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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指甲缝里渗出血珠,在指尖凝成暗红的小点,木刺扎进指腹的疼像根细针,突然挑开了记忆里某道结痂的疤。
血腥味混着木质纤维的涩气在鼻腔中翻涌,指尖传来的刺痛仿佛将时光拉回三年前那个雨夜。
陈野——我三年前的搭档,那个总在证物室翻旧案卷时哼跑调老歌的痕检员,他曾在结案报告的空白处写过:“真正的锚点不在档案袋里,在现场的裂缝里。”那时他低沉沙哑的嗓音伴着老旧电风扇嗡嗡作响,现在想来,每一个字都像是埋下的密码。
地板缝隙里的木屑被我抠出一小撮,粗糙的颗粒在掌心滚动,混着陈野当年留下的墙灰样本突然在眼前重叠。
那墙灰泛着灰白的冷光,仿佛还带着梅雨季潮湿的气息。
磷火熄灭后的焦苦还在鼻腔里灼烧,可那团蓝莹莹的光突然变了颜色——像极了十二岁那年,我蹲在母亲遇害现场的墙角,看到凶手鞋跟蹭掉的墙灰在警灯折射下泛出的冷光。
那种光线刺得我眼睛生疼,仿佛连记忆都被照得无所遁形。
“沈墨!”林疏桐的尖叫撕裂空气,带着金属刮擦般的尖锐,震得耳膜发麻。
我本能地侧身,后脑勺擦过一道风,金属棍砸在地板上迸出火星,空气中顿时弥漫起一股铁锈味与木屑燃烧的焦香。
老陈佝偻的身影从诊室的阴影里扑出来,他平时总护着的证物室钥匙串在腰间乱晃,发出叮当作响的杂音,浑浊的眼睛里全是血丝:“陈野根本没死!他故意让误判案发生!”
我反手扣住他持棍的手腕,骨节错位的脆响让他嘶嚎,可他另一只手还在往怀里掏,指甲几乎抠进我手腕的皮肉里。
林疏桐的白大褂下摆扫过我的脸,她不知道什么时候摸出了急救箱里的肾上腺素针剂,针尖精准扎进老陈脖颈,冰冷的金属贴着皮肤滑入静脉,他的喉咙发出一声闷哼,像是溺水的人最后的挣扎。
“说!三年前你为什么同时开过两个证物箱?”
老陈的身体瞬间绷直,像被抽了脊椎的虾米。
汗水顺着他的鬓角滚落,滴在我手背上,温热而黏腻。
他脖颈的青筋鼓成蚯蚓,口水顺着下巴滴在我手背,腥咸又黏稠:“他们说……说只要我改了陈野的勘查记录,就给我儿子换肾……”
分光仪的红光扫过他磨破的袖口,显示屏上的湿度曲线突然开始疯涨。
仪器发出轻微的嗡鸣,像心跳监测器般急促跳动。
我盯着那串跳动的数字,太阳穴突突地疼——这是只有连续阴雨天暴露在户外才会形成的湿度梯度,而母亲案的现场,那面墙正好朝西,每年梅雨季都会渗水。
“墙灰样本的湿度曲线……指向母亲案现场!”我话音未落,记忆突然像被人扯乱的胶卷。
1998年的雨幕在眼前炸开,十二岁的我缩在警戒线外,雨水顺着发梢流进衣领,冰凉刺骨。
法医用白布盖住母亲的脸,那一瞬间,我听见自己胸口传来玻璃碎裂的声音。
墙根那道半指宽的裂缝里,有块红漆在雨里发亮——和上个月在临州一中废弃实验室看到的符号,弧度分毫不差。
“是陈野的红漆标记!”我按住突突直跳的太阳穴,分光仪“叮”地发出警报,声音像一把钝刀划过耳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