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胸口突然一阵刺痛——是那朵干枯的茉莉，他曾最爱茉莉，肖九仪也是如此。
如今这朵花与密诏紧贴在一起，仿佛冥冥中自有天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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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到这里戛然而止。
更漏滴答，已近子时。
韩昭将长剑归鞘，金属摩擦声在静夜中格外刺耳。
"你说这些是为了掩盖什么，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先帝诏书不会随意留存，更不会就这般放在早已被查抄的陆府，这么许久还没有拿走，被销毁。"
"我不会杀你。"他最终说道，"也不会承诺什么。明日无论仪儿作何选择，我都会尊重。"
陆肃尧苦笑："你还是老样子。"
他伸手想取回剑，却被韩昭避开。
"剑我留下。"韩昭直视他的眼睛，"但不是为了杀你，而是防你再做傻事。"
两人对视良久，陆肃尧先败下阵来。
他踉跄着走向窗户，背影佝偻得像老人："随你吧。明日……保重。"
"肃尧！"韩昭突然叫住他，"若真到那一步，带她去漠北。那里有我的旧部，会护你们周全。"
“我说我有诏书，你当真不信？”陆肃尧转过头，轻笑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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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昭府邸的书房内，烛火剧烈摇曳。
陆肃尧带来的绢布平铺在案几上，两个男人俯身细看，影子在墙上交叠成一座山岳。
"肃尧，这……真当真是先帝笔迹？"韩昭声音发紧。
陆肃尧指着朱印边缘特有的羽状纹路，抿了抿唇，眼神中满是确信："飞白印的暗记，无人能仿。"
韩昭取来放大镜，仔细查验印文细节。
确实，那抹朱砂中掺杂的金粉，印泥特有的沉香味，还有先帝独有的"鹤喙"笔法——当年他任锦衣卫时，专门研习过皇室印鉴鉴别。
"有了这个的话……"韩昭喉结滚动，嘴角牵扯出一丝笑意："你就不必背负抢婚的罪名。"
烛光下，陆肃尧的眉眼也跟着舒展开来："只要仪儿愿意，我明日便可以名正言顺带她走。"
这句话让书房气氛为之一松。
韩昭突然发现自己的手在无意识摩挲剑柄——是紧张的余韵，还是不舍的流露？
他强迫自己松开佩剑，给两人各倒了杯酒。
"明日大婚，"韩昭举杯，"若她选择你的话……"
"我会带她立刻离京。"陆肃尧碰了碰他的杯子，"你依然是众人眼中的韩大人，不会受牵连。"
酒液辛辣，灼烧着喉咙。
韩昭盯着杯中晃动的倒影，想起肖九仪今早给他的那朵茉莉——她是否早已预感到这场变故？
"其实……"韩昭放下酒杯，抿了抿唇："我更希望她选你。"
陆肃尧愕然抬头。
"这半年里，我看着她为你哭，为你笑，为你负伤熬药，斩断青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