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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齐光看她吃得开心，眉眼也柔和下来。他想起一事，压低声音道：“对了，今日穗儿来寻朕了。”
沈朝盈挑眉：“哦？她倒是会找时机，知道娘来了，我不方便见她，就去找你了？陆妃那边有什么新动向？”
“嗯。”裴齐光点头，“穗儿说，陆妃如今对她颇为信任，大约是觉得她得宠了，闲谈间，陆妃竟主动向她透露了之前冬衣熏香那件事的真相。”
“果然是她？”沈朝盈眼神微冷。
“是，陆妃说，那法子是瑶古娜想出来的，瑶古娜提供的药，但具体实施，包括收买尚服局的人，都是陆妃一手操办的，瑶古娜那时根基不稳，需要陆妃庇护，便做了这出主意的军师。”裴齐光的声音也冷了几分。
沈朝盈冷哼一声：“蛇鼠一窝。现在瑶古娜死了，她倒是推得干净，还有呢？”
裴齐光看着她，眼神变得严肃：“穗儿说，陆妃已向她透露了计划，打算在你生产当日动手。”
“哦？她打算如何利用你这宠爱来害我？”沈朝盈饶有兴致地问，眼中却无丝毫笑意。
“陆妃知道朕必定会守在你产房外。”裴齐光沉声道，“她授意穗儿，届时以关心你为由，端一碗加了料的安神汤给朕，不会立刻发作，但会让人精神恍惚，体力不济。陆妃赌的是，朕守在你产房外，精神高度紧张，若喝了这汤，待你生产结束，朕必然心力交瘁，精神恍惚，那时……”
他顿了顿，眼中寒意更甚：“那时，若大皇子恰好出现在产房附近，再恰好摔上一跤，磕破了头，或者更严重些，穗儿便会立刻指认，是朕因精神恍惚，失手推倒了大皇子。”
“而陆妃则会以护子心切为由，大闹一场，甚至可能当场悲痛欲绝地指控朕，届时，产房内外必定一片混乱，她便可趁乱，对你或对孩子下手。”
“即便不成，朕背上因你生产而失手伤及皇嗣的污名，也足以让你我离心，让朝野非议，甚至动摇你的后位根基。”
沈朝盈听完，沉默了片刻，随即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好一个连环毒计，利用你对我的关心，利用大皇子，更想一箭数雕，这陆妃倒是变聪明了。”
她抬眸看向裴齐光：“你打算如何处置？现在就拿下她？”
裴齐光却摇了摇头，目光专注地看着她：“朕是想问问你的意思，拿下她易如反掌，但朕想，或许你想等到生产那日，让她彻底暴露，人赃并获？”
沈朝盈看着裴齐光眼中那份征询和尊重，心头微暖。
他是帝王，在朝堂上乾坤独断，在战场上杀伐决断，可只要事关她，无论大小，他总是会这样，认真地、平等地来问她的想法，与她商议，从不独断专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