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威望渐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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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禁城的太和殿，庄严肃穆，琉璃瓦在冬日的暖阳下闪烁着金色的光芒，飞檐斗拱上的瑞兽仿佛随时要腾空而起。殿内铜鹤香炉中青烟袅袅，与盘龙金柱上垂下的明黄帷幔交织成朦胧的光影。康熙皇帝端坐在九龙攒珠纹的鎏金龙椅之上，明黄色龙袍上的五爪金龙绣工精湛，龙目以东珠镶嵌，在烛火映照下似有眸光流转。殿下，文武百官身着九蟒四爪的朝服，蟒纹随呼吸在织金面料上若隐若现，整肃的队列中，唯有领侍卫内大臣腰间的白玉蹀躞带偶尔碰撞出细碎声响。

“宣十四阿哥胤禵战报！” 苏培盛那尖细而高亢的嗓音穿透殿内凝滞的空气，声线在穹顶蟠龙藻井间来回激荡，惊得檐角风铃叮咚作响。

一名身着绯袍的传旨太监踏着殿阶疾步而入，腰间的铜鱼符随步伐轻晃。他怀中紧紧抱着一封用火漆密封的加急战报，红色火漆上胤禵的麒麟纹印信在烛光下泛着暗红光泽。行至丹墀前，太监双膝重重磕在冰凉的金砖上，青砖缝隙里嵌着的鎏金缠枝纹硌得膝盖生疼，却依旧将战报举过头顶，脊背绷成笔直的弧线。苏培盛拂着孔雀蓝缎面大氅，莲步轻移接过战报，特意用袖口垫着边角，躬身倒退三步才转身走向御座。

康熙皇帝指尖摩挲着案头的螭纹玉镇纸，指节因用力而微微发白。当龙纹指甲挑开火漆的瞬间，他目光如炬扫过开篇的 “恭请圣安”，瞳孔却在看到 “改良火炮” 四字时骤然收缩。随着视线下移，苍老的面容从紧绷转为舒缓，抚着白须的手掌渐渐放松，龙纹袖口滑落时，露出腕间那串征战噶尔丹时所得的血珀念珠。“好！好！” 康熙重重拍案，震得案上《皇舆全览图》微微颤动，鎏金烛台上的烛火也跟着摇晃。

“诸位爱卿，十四阿哥胤禵用改良火炮，在西北战场大获全胜，收复大片失地！” 康熙将战报甩向丹墀，卷轴在空中划出金色弧线。苏培盛慌忙接住，抖开时传来丝绸摩擦的窸窣声。

苏培盛清了清嗓子，捧着卷轴高声宣读：“臣胤禵，叩请圣安。自改良火炮投入战场，我军士气大振。此火炮采用复合金属铸造之法，炮膛内壁以精钢冷锻，辅以西洋测算之术校准射角。在近日的哈密之战中，二十门‘神威将军炮’齐射，三发便轰塌敌军鹿角拒马，五轮炮击后，准噶尔部的土木工事化为齑粉。其流弹所及之处，骆驼商队改装的冲车燃起冲天大火，铁砂裹着滚烫的弹片如暴雨倾盆。敌军丢盔弃甲，节节败退。我军乘胜追击，已收复哈密、吐鲁番等地，敌军残部逃往伊犁方向……” 读到此处，苏培盛特意抬高声调，殿内文武百官的窃窃私语声顿时化作此起彼伏的赞叹。

百官们听着战报，先是一阵惊讶，袍袖间的玉佩碰撞出细碎声响，随后纷纷面露喜色，交头接耳起来。文华殿内烛火摇曳，檀木柱上的蟠龙浮雕在光影中若隐若现，众人的议论声与鎏金香炉中飘出的青烟缠绕在一起。

"这改良火炮竟有如此威力，真是天佑我大清啊！" 礼部侍郎抚着山羊胡感叹，官帽上的蓝宝石顶子随着晃动折射出冷光，"上次校场演练，我还道那铁疙瘩不过是唬人的玩意儿，不想竟成了破敌神兵！"

"是啊，十四阿哥英明神武，再加上这神兵利器，何愁边疆不平！" 户部尚书轻摇折扇，扇面上 "定边" 二字随着动作忽明忽暗，"听说这改良之法出自神机营一位奇女子之手，当真是巾帼不让须眉。" 赞扬之声此起彼伏，竟惊得梁上栖息的夜枭发出一声长鸣。

而在这一片欢庆之中，有一个人的眼神却格外复杂，他就是四阿哥胤禛。胤禛身着石青色朝服，腰间系着一条金黄色的腰带，上面镶嵌着的东珠在烛光下闪烁着冷光。他站在百官之中，表面上神色平静，嘴角微微上扬，做出一副欣喜的模样，可指节却无意识地摩挲着朝服暗纹，袖中握着的翡翠扳指被体温焐得发烫。

"这林璃与胤禵..." 他微微低头，目光扫过众人庆贺的面容，心中暗自思忖，"那日校场初见，她看向胤禵的眼神便藏着锋芒。如今改良火炮助胤禵立下大功，军中将领已开始称其为 ' 战神 '，若是再与这通晓机关术的奇女子联手..." 胤禛袖中的手指骤然收紧，将袖口的金线绣纹都攥出了褶皱，"这对我夺嫡大业可是大大不利。"

与此同时，紫禁城西北角的神机营秘密训练场上，灯笼将青砖地染成一片暗红。林璃身着黑色劲装，外披一件红色披风，腰间缠着九节钢鞭，正在指导宫女们进行射击训练。她身姿矫健，眼神专注，忽然伸手按住一名宫女的手腕："肘部再抬高半寸，感受火药燃烧时的后坐力。"

突然，一名绿萝卫匆匆跑来，在她耳边低语几句。林璃微微一怔，指尖无意识地划过腰间的火铳，随即脸上露出了笑容："走，去看看。"

林璃来到神机营的营帐内，只见桌上放着一封书信，信封上用火漆封印，印信正是胤禵的标志 —— 一只振翅欲飞的海东青。她打开信封，抽出信纸，上面的字迹刚劲有力，还带着西北风沙的粗粝："林姑娘，此次西北大捷，多亏姑娘的改良火炮图纸。胤禵感激不尽。姑娘之才，举世无双。如今西北局势仍不稳定，准噶尔余孽蠢蠢欲动，胤禵欲与姑娘携手，共图大事。若姑娘有意，望速回信。" 信纸末尾还画着小小的火炮简笔画，炮口画着向上的箭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