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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J的冬天干燥炎热，交通拥堵，陌生的环境，密集的考试安排……但杜嘻嘻始终像一名训练有素的战士，严格执行着计划。
杜妈妈则如同最可靠的勤务兵，提前备好消暑的早餐，规划好最优路线，在考场外寒风中默默守候，考完后第一时间递上保温杯里的热水和补充能量的食物。
考完最后一场走出中国传媒大学的考场，已是华灯初上。
BJ夏夜的微风卷起城市熙熙攘攘的热闹气息吹在杜嘻嘻脸上。杜嘻嘻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连续十多天的高强度征战，身体虽然疲惫到了极点，但精神却有一种奇异的轻松和充实。
“感觉怎么样？”杜妈妈关切地问，接过女儿沉重的画袋。
杜嘻嘻挽住妈妈的胳膊，将头轻轻靠在母亲温暖的肩膀上，望着这座在璀璨灯火中喧嚣流动的巨大城市，轻声说：“妈，累，但是……画得爽。”
她顿了顿，脸上露出一丝久违的、释然的笑容，“我觉得，不管结果如何，我对得起自己了。我把我能做的，都做出来了。”
杜妈妈没有说话，只是更紧地搂住了女儿的肩膀，眼眶微微发热。
她知道，女儿已经在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中，完成了最重要的一次蜕变——她不再是那个需要父亲认可、会被轻易打倒的小女孩，而是一个真正拥有强大内核、敢于直面挑战并全力以赴的小小少年了。
无论前方是金榜题名还是暂时的挫折，这个全力以赴的过程本身，就是最珍贵的胜利。只是，杜妈妈还是心有顾忌，她想找准时机跟嘻嘻好好谈谈。
回到省城租住的小公寓，卸下沉重的画具袋，身体里的每一根骨头都在叫嚣着酸痛。杜妈妈早已将房间收拾得整洁温暖，桌上摆着热气腾腾的饭菜，暖暖的全是妈妈的味道。
母女俩沉默地吃着饭，空气中流淌着一种大战后的宁静，也夹杂着一丝对未知结果的忐忑。
杜嘻嘻埋头扒拉着碗里的米饭，心思早已飞向了那些刚刚结束的考场，飞向了那一张张承载着她全部心血的答卷。那些黑白线条，那些五彩缤纷的额颜色，在她的脑中盘旋飞舞着，不时敲打着她的脑细胞，让她的思绪又飞回考场那清冷潮湿又夹杂丝丝闷热的空气里。
她能感觉到母亲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带着欲言又止的关切。
终于，碗筷放下。杜妈妈没有立刻收拾，而是拿起水壶，给女儿和自己各倒了一杯温水。氤氲的热气在两人之间缓缓升腾。
她看着女儿略显苍白却透着坚毅的侧脸，那眼神里有欣慰，有骄傲，但也沉淀着难以忽视的忧虑。酝酿了许久的话语，终于在这个相对平静的时刻，小心翼翼地开了口。
“嘻嘻，”杜妈妈的声音很轻，带着一种刻意维持的平静，试图让接下来的话听起来不那么沉重，“妈妈这两天，跟章教授又详细沟通了一次。”她停顿了一下，观察着女儿的反应。杜嘻嘻抬起头，目光清澈地看向母亲，等待着下文。
“章教授……他很中肯。”杜妈妈斟酌着词句，“他非常肯定地跟我说，以你现在的专业水平，考上我们省美术学院，那是绝对没有问题的。”她特意加重了“绝对”两个字，希望能给女儿一些底气。“省美院也是很好的学校，平台和资源都不错，离家也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