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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三点的雨水敲打着融科科技办公室的落地窗，苏然盯着手机里法务部刚发来的诉讼材料，屏幕光映着她眼下的青黑。起诉书上“王耀”“李宏”的名字像两枚图钉，扎进她因熬夜而发胀的太阳穴。突然，办公桌上的座机发出刺耳的长鸣，在空荡的会议室里显得格外瘆人。
“苏总，是……是瑞丰银行的张行长。”电话那头的秘书声音发颤，“他说……说要立刻终止和我们的技术合作。”苏然猛地站起来，椅子腿在地板上划出刺耳的声响。窗外的雨幕中，王耀公司的写字楼亮着几扇诡谲的灯光，她突然想起下午直播时，那个一闪而过的境外IP地址——难道对方的手，已经伸到了合作银行？
早上七点，苏然冲进瑞丰银行的会议室时，张行长正把一份解约协议推给林默。协议首页印着“鉴于融科科技近期负面舆情及股价波动”，每一个字都像冰锥。“张行，我们和贵行的技术合作合同还有两年才到期，”苏然按住协议，指甲几乎嵌进纸里，“而且我们从未出现任何违约行为。”
角落里的沙发上，王耀穿着熨帖的西装，慢条斯理地转动着保温杯：“苏总何必激动？银行也是要控风险的。”他身边的李宏立刻接话：“就是，昨天我还听说，融科的服务器被黑客攻击了，万一客户数据泄露，连累银行怎么办？”苏然猛地看向李宏——他袖口露出的手表，正是昨天黑客攻击IP地址注册时用的同款奢侈品品牌。
会议室的气氛瞬间凝固。林默突然把一叠文件摔在桌上：“这是我们技术团队连夜做的安全审计报告，所有攻击源都指向李宏名下的公司！”李宏脸色一变，王耀却轻笑出声：“林总这是血口喷人？空口无凭的事，还是少说为妙。”张行长咳嗽两声，指着协议末尾：“不管怎么说，总行已经下了通知，合作必须终止。苏总，签字吧。”
走出银行大门时，暴雨劈头盖脸浇下来。林默抹了把脸上的雨水，声音带着怒意：“他们肯定是给银行施压了！说不定还许诺了什么好处！”苏然没说话，只是看着街对面一家咖啡馆的玻璃窗——王耀和李宏正坐在里面，李宏指着手机屏幕，王耀的脸上露出了她从未见过的阴狠笑容。
回到公司，客服部又传来坏消息：有用户收到了匿名邮件，附件里是融科智投早期测试版的代码截图，配文“核心技术都是抄袭国外的半成品”。陈磊抢过电脑一看，瞳孔骤然收缩：“这是三年前我们内部测试的草稿！怎么会流出去？”苏然的心沉到了谷底——能接触到早期代码的，除了核心团队，只有当初负责系统搭建的外包公司……她猛地想起，那家外包公司的大股东，和王耀的母亲是远房亲戚。
中午十二点，财经新闻突然弹出重磅消息：“宏盛金融宣布与国际顶级区块链实验室达成合作，将推出‘全球领先’的风控系统。”配图里，王耀站在金发碧眼的“专家”中间，举着酒杯笑得志得意满。晓雯指着屏幕上的技术参数，声音发颤：“苏总，他们公布的算法模型……和我们正在研发的第二代风控系统，相似度超过90%！”
整个下午，融科的技术部像座火山。陈磊把自己关在会议室，对着代码比对了五个小时，出来时眼睛红得像兔子：“是内鬼！有人把我们的核心算法加密包卖给了王耀！”他摔在桌上的U盘还在发烫，“这个加密格式，只有参与核心研发的七个人知道！”苏然看着会议室白板上列着的七个人名，手指停在“张凯”的名字上——那个上周突然请长假，说要回家照顾生病父亲的年轻工程师，入职时的推荐人，正是李宏公司的前员工。
危机像滚雪球般越滚越大。傍晚时分，又有三家合作渠道商发来解约函，理由如出一辙：“避免品牌受到牵连”。财务部总监抱着账本冲进办公室，声音嘶哑：“苏总，瑞丰银行的合作一断，我们的资金流水监测系统就废了，现在每天的运营成本超过两百万，账上的钱……最多撑三天！”
深夜的办公室里，只剩下苏然和林默。雨水顺着百叶窗的缝隙渗进来，在地板上汇成细小的水洼。林默把一份众筹方案推给她：“我联系了几个老用户，他们愿意发起‘守护融科’的众筹，还有那个大学生，把奖学金都打过来了……”苏然看着方案上密密麻麻的名字，突然想起直播时那条“陪你们一起扛”的弹幕，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
“林默，”她突然开口，声音很轻，“你说我们是不是太天真了？”窗外的闪电照亮她苍白的脸，“总以为靠技术和信任就能赢，可人家玩的是阴谋诡计。”林默没回答，只是从抽屉里拿出一个旧笔记本，封皮上写着“融科科技第一版商业计划”。他翻开内页，上面用铅笔写着：“让小微企业贷款不再看人情，让普通人理财不再被套路。”
“还记得吗？”林默的手指划过那些褪色的字迹，“那年我们在烧烤摊跟陈磊吹牛，说要做改变行业的东西。现在东西做出来了，却要被这帮人毁掉？”苏然看着笔记本上自己画的歪歪扭扭的logo，突然笑了，笑声里带着一丝苦涩，却又异常坚定：“不，不能毁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