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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斯坦福桥的雨夜告白
伦敦的雨总是带着一股缠绵的凉意，淅淅沥沥地敲打着斯坦福桥球场的玻璃穹顶。郑国庆站在VIP包厢的落地窗前，俯瞰着脚下这片被雨水冲刷得油绿发亮的草皮，耳边是工作人员用带着浓重英伦腔的英语汇报着下周欧冠比赛的票务情况。
“郑先生，本赛季切尔西的季票 renewal rate（续订率）达到了92%，这在英超豪门里也是顶尖数据。”金发碧眼的公关总监海伦递过一份烫金报表，语气里带着毫不掩饰的赞叹，“尤其是您上个月宣布注资五亿英镑重建训练基地后，球迷论坛上‘Blue King’的话题热度已经超过了所有球员。”
郑国庆随手接过报表，目光却没有落在那些跳动的数字上。他的视线穿过雨幕，落在了球场西看台上方悬挂的巨幅Tifo——那是切尔西死忠球迷为欢迎他这位新任东家特意制作的，画面上是他穿着蓝军10号球衣，脚踩足球仰望天空的PS形象，下方用中文和英文写着同一句话：“伦敦的天空，从此有了中国红。”
“海伦，”他忽然转过身，手指随意地敲了敲玻璃窗，“你说，如果我现在告诉球迷，这支球队下个赛季要全员学习中文，会发生什么？”
海伦脸上的职业笑容僵了一下，显然没料到这位行事一向天马行空的中国老板会提出如此“不切实际”的要求。她刚想组织语言解释文化差异，包厢门却被轻轻推开。
翟芳芳抱着一摞文件走进来，白色衬衫的领口微敞，露出精致的锁骨，发梢还沾着细密的雨珠。她径直走到长桌旁，将文件摊开：“郑总，这是阿布时代遗留下来的三个商业纠纷案件，法务部评估后认为……”
“先不谈工作。”郑国庆打断她，顺手扯过一把椅子放在自己身边，“坐。”
翟芳芳挑了挑眉，依言坐下时却敏锐地察觉到他语气里的不同寻常。以往在海外谈并购时，郑国庆总是一身纪梵希高定西装，言行间带着上位者的压迫感，可此刻他穿着简单的黑色连帽卫衣，袖口还沾着不知道什么时候蹭到的草渍，眼底带着一丝她从未见过的疲惫。
“伦敦的雨，还习惯吗？”他忽然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视线落在她被雨水打湿的发梢上，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
“比北京的干燥舒服些。”翟芳芳从手包里拿出纸巾擦拭头发，指尖无意间触碰到他的手背，两人都像触电般缩回手。空气中弥漫着尴尬的沉默，只有窗外的雨声越来越密。
三个月前，郑国庆以22亿英镑的天价收购切尔西足球俱乐部时，整个英超都在嘲笑这个来自中国的“暴发户”。《太阳报》甚至用整版篇幅列出他“可能犯下的十大错误”，排在首位的就是“让一个毫无体育管理经验的女人担任俱乐部CFO”。
只有郑国庆知道，翟芳芳在收购谈判中起到了多么关键的作用。当卖方律师团甩出长达300页的“毒丸条款”时，是翟芳芳戴着蓝牙耳机，在洗手间用十五分钟理清了所有财务陷阱；当阿布的老部下在董事会故意刁难时，是她用流利的俄语和精准的数据分析，让那些傲慢的东欧寡头哑口无言。
“其实……”郑国庆忽然开口，声音低沉得像是被雨水浸过，“我让你学俄语，不是为了跟那些老狐狸谈判。”
翟芳芳正在整理文件的手猛地一顿。她想起上个月在莫斯科的深夜，郑国庆喝多了伏特加，拉着她在红场边用蹩脚的俄语念诗，当时她只当是老板的酒后胡闹。
“那是为了什么？”她抬起头，撞进他深不见底的眼眸里。
郑国庆没有回答，而是从卫衣口袋里掏出一个丝绒盒子。那是上周他在邦德街买下的蓝钻项链，原本打算在收购成功庆功宴上送她，却因为突发的球员罢训事件耽搁了。此刻钻石在包厢暖黄的灯光下折射出细碎的光芒，像极了他第一次在更衣室啃馒头时，从破窗缝里漏进来的阳光。
“翟芳芳，”他忽然单膝跪地，完全不顾及身后目瞪口呆的海伦，“从你在律师事务所发现我买二手健身器材开始，到在南极滑雪场陪我冻掉半只耳朵，再到这次为了帮我拿下切尔西，连续三天没合眼……”
他的语速越来越快，像是要把积压了三年的话一股脑倒出来：“他们都说我是神豪，可只有你知道我连领带都系不好；他们都说我投资眼光毒辣，可只有你知道我第一次买期货赔了三千万躲在厕所哭；他们都说……”
“够了！”翟芳芳猛地站起身，文件散落一地。她低头看着这个在商业战场上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男人，此刻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紧张得额角都渗出了汗珠。
“郑国庆，”她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你知不知道，你收购球队那天，《卫报》说我是‘依附中国富豪的金丝雀’？你知不知道，董事会那帮老东西私下叫我‘只会算钱的东方女巫’？你知不知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