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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有人跟着我们。”小落一边走一边对谢清池说。
那人觉得自己隐蔽，但是落到二人眼底，却无所遁形。
谢清池和小落相对看了一眼，在人群中一转，穿过小巷，等那人穿过人群，却又哪里找的到。
跟随的人还是第一次跟丢人，急忙回去禀告。
慕容宁和听了，看向少女离开的方向：“能摆脱你们的跟踪，必定修行诸子百家，这般年纪，应该是书院里的人。”
他转动着手里的丝线。
身为皇家六子，他不过是才人之子，母族更是毫无依靠。小的时候他也曾崭露锋芒，然而深宫险恶，他还来不及让众人看到他的光芒，便已经被人无法行走。
至此以后，修行兵家之道的他要花费十倍的努力，才会收到一分的收获。
他怨怼过，愤怒过，自弃过，但是好在现在都熬过来了。
但也只是熬过来而已。
母亲因为怕触及到他的伤痛，从来不曾对他厉声说话过，甚至“腿”“跑”这些和双腿有关的话语也不说，更不用说“废物”二字。
当少女的声音在窗外响起的时候，他蓦得一愣，仿佛每一句都在扇他的巴掌。
在这个时候，他忽然发现，自己希望遇到一个人。
一个把自己当做正常人的人。
一个不把废了双腿当成一件大事的人。
一个，可以打醒自己，在自己前行的路上能够有帮助的人。
*
二人回到书院，给明远带了他喜欢的糖油果子，撒了一层细碎的白糖。
明远拿着糖油果子，低声问：“小苔姐姐还好吗？”
谢清池摸了摸他的脑袋：“会走出去的。”
明远低着头：“昨晚我给小苔姐姐的阿娘念了一晚上《往生咒》。”
往生世界，早登极乐。
他能做的，也就只有如此了。
在某个时刻，他忽然理解曾经明昙师兄对他说的话了。
“师兄，真的有往生轮回吗？”
“信，则有。不信，则无。是否真的有并不那么重要，只要人的心里有就行。”
他觉得，他此刻是信的，像小苔姐姐娘亲那样的好人，一定会轮回到另外一个极乐世界。
他咬了一口糖油果子。
沾满糖，他却觉得不怎么甜。
七岁的明远，稍微明白了些许人生未曾预料的悲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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