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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定门外三十里,薄雾初升。
福晖一袭月白骑装,腰悬御赐玉牌,马蹄踏碎露水,溅起碎银般的光。
他抬头望一眼天色,低声催促:“再快些,日落前须抵涿州。”
身侧,副将常青呵了口白气:“世子爷,苏姑娘若知晓您亲自来接,怕又要恼您不爱惜身子。”
福晖唇角微弯,眸中却掠过一丝涩意——三年前,苏晴留书“南去养病,勿念”,只托人带回一缕用大理茶花染就的绛红丝线,他便夜夜系于腕间,一寸不敢松。
……
七日后,大理点苍山麓。
山茶正盛,如火如荼。
竹篱小院,炊烟袅袅。苏晴挽着袖子,正往药臼里捣雷丸,袖口滑落,露出腕间一道旧疤。忽听院外马蹄疾,她心头没来由一颤,指间药杵“当啷”坠地。
门开处,福晖携一身风尘而入,却在门槛前生生停住——
她比离京时更瘦,青丝只松松一束,发梢还沾着草药碎屑,却衬得那双眼睛愈发明亮。
四目相对,谁也未先开口,唯有山风卷着花瓣簌簌落在两人之间。
终是福晖低低唤了声:“晴儿……”
苏晴眼底一热,却侧过身,声音发颤:“福世子千里迢迢,是来讨那朵‘雪茶’的债么?”
福晖摊开掌心,一枚小小锦囊滚落——里头赫然是当年她染的那截红线,已被他细细编成同心双结。
“债自然要讨。”他一步一步走近,“讨你回京,做我妻子。”
苏晴指尖微抖,未及言语,院外忽传来孩童脆生生的笑。
一个约莫三岁的小丫头,赤着脚扑进来,抱住苏晴腿弯:“阿娘,外头来了好多马!”
福晖怔住——孩子眉眼像极了苏晴,却生了一双凤眸,与他如出一辙。
苏晴俯身抱起孩子,轻声道:“福晖,她叫阿圆……是你的女儿。”
风骤停,万籁俱寂。
福晖喉结滚动,半晌,单膝跪地,将一大一小同时揽入怀中,声音沙哑得不成调:“我来迟了。”
……
当夜,点苍山下了一场极薄的雪。
苏晴在灯下收拾行囊,阿圆趴在福晖膝头,把玩他腰间的玉牌,奶声奶气:“爹爹,这个冰冰。”
福晖握住她的小手,忽问:“当年为何不告诉我?”
苏晴垂眸,将一件小斗篷折得方方正正:“我那时毒入肺经,大夫说活不过两年……原想让你恨我,也好过让你丧妻又丧女。”
福晖指尖一紧,玉牌硌得掌心生疼。
苏晴却抬头,笑意温柔:“可阎王爷不要我,阿圆也争气。如今我身子已大好,你若不嫌弃……”
话未说完,福晖已将她连人带行囊一并抱起,大步走向门外备好的马车:“嫌弃?我福晖此生最悔的,便是让你独自熬过三年。”
车外,常青牵着两匹通体雪白的滇马,马背上驮着一只檀木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