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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宜昕将叠好的文书放进紫檀木盒,水红旗袍沾了点晨露的凉:“金门守将的信笺我按六爷的意思誊抄了三份,沿途关卡验看方便。”
朱琬清捧着件新缝的披风,藕荷色丝线在玄色缎面上绣出暗纹的浪涛,针脚密得能挡风:“这披风衬着船帆的颜色,远远瞧着也醒眼。”
他接过披风搭在臂弯,指尖扫过三人鬓角——顾芷琪的金步摇沾了点绒毛,陆宜昕的银簪缠了根发丝,朱琬清的发间还别着片干枯的茉莉花瓣。“等征帆到了彭湖,”他忽然开口,声音带着晨雾的沉,“让他们采些那边的海芙蓉来,听说晒干了能染出极正的靛蓝。”
顾芷琪眼睛亮了亮:“染成旗袍料子,配六爷的蟒袍定好看。”
陆宜昕已走到窗边,望着码头方向:“船工说今日潮平,辰时出发正好顺风顺水。”
朱琬清把披风往他肩上拢了拢,指尖碰了碰他的袖口:“海风吹久了骨头疼,六爷莫忘了披这件。”
辰时的码头水汽氤氲,征帆的白帆布被风鼓得满满的,像只展翅的鸥鸟。鬼子六踏上跳板时,回头望见三人站在岸边,孔雀绿、水红、藕荷三色在晨光里格外分明,像把花房的春色都别在了码头的风里。
船笛长鸣时,顾芷琪忽然扬手,将那支金步摇抛了过来。他伸手接住,步摇的流苏扫过掌心,带着她惯用的桂花油香。“等六爷到了金门,”风里传来她的声音,清亮得像碎了的浪,“我让织坊把海芙蓉染的料子先织出样布来!”
陆宜昕跟着挥手,银簪在日光下闪成点碎星:“新丝已让蚕农发往金门,等六爷验过了,我便去那边的织坊盯着!”
朱琬清没说话,只往船上抛了个锦囊,藕荷色的绸子在风里飘了飘,正好落在他脚边。拆开一看,里面是方绣着海鸟的帕子,鸟翅尖用金线绣了点光,像追着船帆飞。
征帆渐渐驶远,彭湖的轮廓在雾里若隐若现。他站在船头,披风上的浪涛纹被风掀起,好像真要卷入海里去。掌心的金步摇、帕子上的海鸟、还有三人站在岸边的影子,都随着船尾的涟漪,慢慢融进了渐宽的海面。
船工说,过了这道浪,就能看见金门的灯塔了。他望着远处的水天相接处,忽然想起朱琬清帕子上的海鸟——许是早就知道,这一路的风浪再大,总有归帆的日子,像花房的花,谢了又开,总等在原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