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雾气越来越浓，像浆糊一样糊在眼前。树影在潮湿的空气里晃动，像是有什么东西藏在里面，正慢慢伸胳膊蹬腿。
赤璃站在傀儡边上，手指轻轻拨弄着操控杆，金属关节发出沙沙声。她盯着前方——一根银丝横在小路上，几乎和雾气融在一起。要不是机关傀儡探测到了空气里的微弱波动，他们可能已经踩进陷阱了。
“小心点。”玄寂低声说，眼睛扫来扫去，“这地方不对劲。”
月泠站在后面，手里的星盘亮着微光，但雾太厚，看不清方向。她咬了下嘴唇，压低声音：“这片林子……好像在喘气。”
赤璃没说话，只让傀儡慢慢靠近那根银丝。机械臂小心翼翼地绕过细线，在末端轻轻一挑，想看看它连到哪里。
银丝一抖，映出石缝里一抹暗红。
“曼陀罗。”玄寂皱眉。
赤璃点头，迅速判断：“是人布置的，不是自然形成的阵法。”
玄寂袖子里爬出几只蛊虫，顺着银丝滑到石柱底下。闭上眼，他沉入虫群意识，感知地下的动静。一会儿后睁开眼，语气冷静：“这条丝线连着一组齿轮，地下至少有三个机关节点。”
“也就是说，这只是第一关。”赤璃脸色凝重。
“先避开。”玄寂说，“别打草惊蛇。”
赤璃点头，调整傀儡的步伐节奏，模仿野兽走路的样子，减小震动。同时，她启动了压缩气体喷射装置，让傀儡浮起来往前走。
雾里传来苔藓被气体吹动的声音，几片枯叶飘下来，落在银丝旁边。赤璃注意到，那些被气体碰到过的苔藓颜色变浅了，像是被什么东西腐蚀了一样。
“气体残留会影响环境。”她低声提醒，“后面的人注意脚下。”
玄寂点点头，放出一只带香气的小飞虫，用来标记路径，方便月泠追踪。同时，他把另一批蛊虫分散出去，沿着不同方向探路。
雾气深处，一道蓝光忽闪忽闪，那是傀儡背部的低频灯，用来引导队伍前进。
队伍缓缓移动，每一步都像走在刀尖上。
忽然，赤璃察觉到一丝异样。
她的手指在操控杆上一顿，眼神一紧。机关傀儡的探测器显示，地底传来了规律的齿轮转动声。
“底下有东西。”她低声说，“不像是普通的机关，更像是……活物。”
玄寂脸色一沉，立刻控制蛊虫深入探测。果然，在西北边一棵老树的根部，发现了隐藏的金属结构，表面缠满了类似蛛网的丝线。
“这不是普通机关。”玄寂低声说，“它是被人织出来的。”
赤璃瞳孔一缩，立刻调出之前的记录数据。她发现这些丝线不是乱排的，而是按照某种轨迹排列交错，形成了一张巨大的隐形网络。
“有人在看着我们。”她肯定地说。
玄寂没说话，继续操控蛊虫沿着丝线往深处走。不久后，他在一个隐蔽的树洞前停了下来——那里隐约能看到一个小型机关中枢，里面嵌着一块刻着曼陀罗图案的青铜片。
“源头在这儿。”他说。
赤璃立刻让傀儡靠近，小心翼翼地伸手尝试拆解机关。可就在机械指快要碰到青铜片的一瞬间，整片林子猛地一震。
“糟了！”赤璃低声喊，赶紧收回傀儡。
下一秒，银丝猛然绷直，紧接着，数十支毒箭从两侧树干中射出，破空声刺耳。
三人迅速闪避，箭矢擦着衣服掠过，钉进身后树干，发出闷响。
“它提前预判了我们的动作。”赤璃咬牙。
玄寂眯起眼，若有所思：“这个机关……会学东西。”
“什么意思？”月泠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