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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术室的红灯在深夜里格外刺目，林晚蜷缩在走廊长椅上，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距离陆沉舟被推进去已过去三个小时，消毒水气味混着她刻意掩盖的血腥味，在喉间翻涌。
"林医生！"小护士突然慌慌张张跑来，手里的CT片还带着温热，"陆先生术后出现急性排异反应，必须立刻......"话音未落，林晚已抓起白大褂冲了出去。
推开重症监护室的门，心电监护仪刺耳的警报声骤然炸开。陆沉舟的手背青筋暴起，苍白的皮肤下泛起诡异的青紫色。他虚弱地睁开眼，看到林晚瞬间红了眼眶："你怎么......"
"别说话！"林晚强撑着镇定，戴手套的手指却微微发抖。消毒棉球擦拭过他胸口的引流管，暗红的血珠渗出来，在白纱布上晕开一朵妖冶的花。她突然俯身，将脸埋进他颈窝，声音带着难以察觉的颤抖："沉舟，再坚持一下。"
监测仪的数字在疯狂跳动，林晚的目光扫过各项指标，瞳孔猛地收缩。排异反应比想象中更凶险，此刻唯一的办法——她摸到白大褂口袋里冰凉的注射器，里面淡绿色的药剂泛着诡异的荧光。那是她偷偷研发的免疫抑制剂，还未经过临床试验。
"林医生！肾上腺素准备好了！"护士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林晚握着注射器的手顿了顿，耳边突然回响起导师临终前的话："小晚，医学容不得半点侥幸......"
"推注1mg肾上腺素！"她咬牙下达指令，却在转身时将注射器藏进袖管。陆沉舟的手指突然抓住她的衣角，气若游丝："别......冒险......"
监护仪突然发出长鸣，林晚的世界瞬间崩塌。她颤抖着扯开他胸口的敷料，毫不犹豫地将针头刺入他静脉。淡绿色液体缓缓注入血管，时间仿佛凝固。三秒后，陆沉舟剧烈咳嗽起来，血氧饱和度开始回升。
"稳定了！"护士惊喜的喊声传来，林晚却眼前一黑，扶住仪器才勉强站稳。额前碎发被冷汗浸湿，她望着逐渐平稳的监测曲线，突然笑出声。笑声越来越大，带着几分疯狂，直到泪水夺眶而出。
深夜的值班室，林晚将自己反锁在内。镜子里的人脸色惨白如纸，锁骨下方的疤痕狰狞可怖。手机在桌面震动，是伦理委员会的通知："林晚医生，关于你私自使用未审批药物一事......"
她关掉手机，从抽屉深处取出诊断书。三个月前的字迹依然清晰："心脏负荷持续超标，若再次剧烈运动......"门外传来脚步声，她迅速将诊断书塞进抽屉深处。
"林医生，陆先生醒了。"护士的声音响起。林晚深吸一口气，整理好白大褂，推开了门。陆沉舟靠在床头，眼神里满是心疼与自责："你又在逞强......"
"说什么呢。"林晚笑着坐到床边，指尖轻轻抚过他苍白的脸，"我说过，要带你去看极光。"她俯身时，一滴泪水落在他手背，洇湿了未愈合的伤口。
窗外雷声轰鸣，暴雨倾盆而下。林晚的心跳声越来越弱，却依然固执地与陆沉舟同步。这是她用生命签下的契约，哪怕代价是坠入万劫不复的深渊，她也甘之如饴。因为在她心里，他的存在，就是这世间最璀璨的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