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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透过百叶窗，在林晚的病历本上投下细碎的阴影。她握着钢笔的手突然剧烈颤抖，最新的心脏彩超报告从指缝滑落，A4纸飘落在地，鲜红的"射血分数28%"像道血咒。
"林医生？"实习生怯生生的声音从门外传来，"陆先生在病房等您。"
林晚弯腰捡起报告时，眼前突然炸开一片金星。扶住桌角缓了缓，她将诊断书塞进最底层抽屉，指尖却在触到那个天鹅绒盒子时顿住——那是陆沉舟偷偷准备的求婚戒指，藏在书房暗格里被她偶然发现。
推开病房门，陆沉舟正望着窗外盛开的蔷薇发呆。他的气色比前几日好了许多，苍白的脸颊泛起淡淡红晕，见她进来立刻笑着招手："小晚，等我康复了，我们去普罗旺斯看薰衣草好不好？"
林晚的喉咙像被棉花堵住，强笑着点头。她走到病床边，替他掖好被角，目光却被他手腕上的监测手环刺痛——那是医院新配备的生命体征监测仪，此刻正将她每一次异常的心跳数据上传云端。
"你在躲着我。"陆沉舟突然抓住她的手腕，温热的掌心覆在她冰凉的皮肤上，"昨晚值班护士说，你又在实验室待到凌晨三点。"
消毒水的气味突然变得刺鼻，林晚想要抽回手，却被他攥得更紧。监护仪规律的滴答声里，陆沉舟缓缓掀开她的袖口，淡青色的血管在皮肤下蜿蜒，几处针眼还泛着淤青。
"这就是你说的'只是太累了'？"他的声音发颤，指尖抚过那些伤口，"小晚，你还要瞒我到什么时候？"
泪水突然模糊了视线，林晚别过头去。记忆如潮水般涌来：上周在手术台上突然眼前发黑，前天晕倒在更衣室，还有无数个深夜，她独自在实验室调试那永远无法成功的药剂。
"沉舟，你答应过我要好好活下去。"她哽咽着转身，眼眶通红，"现在你做到了，可我......"
话音未落，陆沉舟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指缝间渗出点点血迹。林晚慌忙扶住他，监测仪尖锐的警报声骤然响起。护士冲进来的瞬间，她瞥见他眼底的决然——他故意剧烈运动，诱发了排异反应。
"你疯了！"在抢救室外，林晚死死揪住他的病号服，泪水砸在他锁骨处的手术疤痕上，"好不容易稳定下来的指标，你为什么要毁掉一切？"
陆沉舟虚弱地笑了笑，染血的手指擦去她的眼泪："你以为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从你偷偷减少自己的药量开始，从你总说'只是低血糖'开始......"他顿了顿，从枕头下摸出那个天鹅绒盒子，"小晚，嫁给我吧。"
林晚不可置信地看着他打开戒指盒，钻石在日光灯下折射出璀璨光芒。监护仪的滴答声与她混乱的心跳重叠，走廊尽头传来医生的脚步声。
"我不要！"她突然崩溃大喊，将戒指盒拍落在地，"你明知道我活不了多久，为什么还要......"
"因为我爱你。"陆沉舟艰难地跪坐在地，捡起戒指，颤抖着套上她的无名指，"就算只剩一天，一小时，我也要让你成为我的新娘。"
泪水决堤而下，林晚跌坐在他怀里。窗外的蔷薇花瓣被风吹落，飘进病房，落在两人交叠的手上。远处传来伦理委员会的通知声，而此刻，他们的世界只剩下彼此重叠的心跳，和这个破碎却炽热的誓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