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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雨还在倾泻。
龙野跪在积水里。
唐三坠落时溅起的水花，在他瞳孔里凝成扭曲的火。
机械义肢的残片还在发烫。
龙野伸手去捡。
金属棱角划破掌心的瞬间，通感像烧红的铁丝钻进骨髓——那是唐三最后的痛感。
“呃啊——”
他猛地弓起背脊。
后颈的烛龙契约光痕突然炸开，不是柔和的暖黄，是淬了冰的炽白。
怀表在衣袋里震颤。
齿轮转动声变了调。
不再是滴答的催促，而是磨牙般的撕扯，像有什么东西要从黄铜壳子里钻出来。
苏乐乐站在三步外。
青鳞在她腕间忽明忽灭。
她望着龙野后颈蔓延的鳞纹，瞳孔里映出自己陌生的倒影——那双手明明在发抖，却还是攥紧了机械义肢的碎片。
龙野的皮肤开始冒烟。
不是被雨水浇灭的那种。
是从毛孔里往外渗的白汽，带着青铜锈味的灼烫，把积水蒸出滋滋的响。
“离卦……”
他咬着牙念出卦象。
上次焚天业火初绽时，火纹是温顺的蛇，此刻却变成了狂躁的龙。
火纹顺着血管爬。
每过一寸，血管就鼓胀一分。
皮肤被撑得透亮，能看见血液在血管里翻涌，像被点燃的灯油。
苏乐乐突然扑过来。
青鳞护盾下意识展开。
半透明的鳞甲撞上龙野后背的瞬间，发出玻璃碎裂的脆响——不是护盾碎了，是火纹烧穿了屏障。
“别碰！”
龙野吼出声。
声音里混着鳞片摩擦的沙沙声。
他看见自己的手臂正在异化，原本光滑的皮肤裂开细缝，淡金色的鳞甲正从缝里往外顶。
这不是烛龙的鳞。
烛龙的鳞带着熔岩的肌理。
这些鳞甲更像古老的青铜，表面刻着细密的纹路，组合起来竟是半片应龙的龙鳞。
“二次灼烧……”
龙野想起唐三的笔记。
血脉觉醒有三次淬炼。
第一次是唤醒，第二次是融合，第三次……笔记到这里被烧了个洞。
怀表突然蹦出衣袋。
表盖自己弹开。
里面的齿轮正在逆向转动，黑色的指针像被无形的手掰弯，指向表盘外的虚空。
“齿轮要逆向转动……”
唐三的遗言在雨里炸开。
龙野突然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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