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通马桶开始修仙

第200章 枯荣劫(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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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鸣殿静室,万年寒玉的冰冷几乎冻结了空气。蓝漪那朵“净世水心莲”悬于唐天宇心口,柔和的蓝色光晕如同清澈的溪流,不断冲刷着那狰狞伤口中翻涌的腐渊死气。嗤嗤的灼烧声细微却刺耳,暗红色的污秽气息在水元之力的净化下,如同被投入强酸的污垢,蔓延的势头被死死遏制,污浊的色泽也淡去几分。

璃月立于莲台光晕之外,银白色的双眸中星河流转不息。她双手虚按,纯净的星辉如同月华,并非直接净化死气,而是化作无数细微的星点,悄然渗入唐天宇的紫府。这些星点如同最精密的探针,又似安抚灵魂的清泉,试图在那片被邪秽冲击、濒临崩溃的宇宙雏形星云中,找到一丝稳固的契机,抚平混沌道种因剧烈抵抗而散发的焦躁波动。

凌九霄则如同冰冷的雕塑,站在静室角落。他没有再出手斩灭死气,周身凌厉的剑意却如同无形的牢笼,将整个静室笼罩,隔绝了外界一切可能的干扰,也镇压着枯藤手环内那蛰伏却依旧散发着滔天怨毒的残念。他的目光,锐利如剑,穿透蓝漪的水元光晕和璃月的星辉,牢牢锁定在唐天宇紫府深处那一点混沌色的光芒上,捕捉着毁灭法则每一次细微的悸动。

三股力量,三种截然不同的法则韵律,在唐天宇这具残破的躯壳内交织、碰撞、又奇异地形成了一种脆弱的平衡。

然而,这平衡之下,是更凶险的战场!

唐天宇的意识,并未完全沉沦。他感觉自己正坠入一片无光的深渊,冰冷刺骨。深渊并非寂静,而是充斥着无数扭曲的、重叠的嘶吼与低语!

“林薇…死…杀…枯木岭…清算!”

那是枯藤手环中残念的咆哮,带着万古不化的怨毒,如同冰冷的毒蛇缠绕着他的神魂,疯狂地想要将他拖入同归于尽的复仇深渊。这意念充满了毁灭一切的疯狂,与腐渊的终结意志竟有几分诡异的相似。

“腐朽…终结…回归…永恒的安眠…”

与之对抗的,是心口伤口深处传来的、源自腐渊的冰冷呓语。它并非直接的攻击,而是一种更深沉、更宏大的诱惑,如同母亲低沉的摇篮曲,诉说着放下一切挣扎,融入永恒的虚无,那里没有痛苦,没有纷争,只有最终的平静。这平静,带着消磨万物意志的可怕魔力。

而在深渊的最底部,一点微弱的清光顽强地亮着。那是混沌道种!清光之中,传递出源自《混沌经》残篇的古老经文碎片,如同风中残烛,却带着开天辟地的宏大意志:“混沌初开…元磁引斥…毁灭…亦是新生…守心…守神…三千大道…始于足下…”

三种意志,如同三条咆哮的恶龙,在唐天宇的灵魂深渊中疯狂撕咬、拉锯!怨毒的复仇、终结的诱惑、新生的坚守!每一次碰撞,都带来神魂被撕裂般的剧痛,让他在昏迷中发出痛苦的闷哼,身体不受控制地痉挛。

蓝漪的净世水心莲光芒微微摇曳,净化之力遇到了更深层的阻碍。璃月眉头紧锁,星辉探入紫府,反馈回来的是一片混乱到极致的法则乱流,星泪圣体强大的洞察力也难以理清头绪。凌九霄的眼神愈发冰冷,他清晰地“看”到,唐天宇紫府内那新生的宇宙雏形星云,边缘已经开始出现一丝丝灰败的裂纹,混沌道种的光芒也明灭不定,如同暴风雨中的灯塔。

“他的本源意志正在被三方撕扯!”璃月清冷的声音带着一丝罕见的凝重,“枯藤残念的怨毒执念,腐渊终结意志的侵蚀,以及他自身道种坚守的本心…任何一方占据绝对上风,他都可能万劫不复!外力…只能延缓,无法根除。破局之机,在他自身一念!”

“一念?”蓝漪维持着水心莲,脸色也有些发白,“他神魂受创如此之重,意识沉沦,如何自醒?”

凌九霄的目光从唐天宇身上移开,落在那串看似沉寂的枯藤手环上,又仿佛穿透了壁垒,望向枯木岭的方向。“枯木岭…是源头。”他冰冷的声音如同剑锋摩擦,“那道残念因枯木岭异动而彻底爆发。若想削弱其影响,或许…该让这‘清算’,提前开始。”

璃月银眸一闪,瞬间明白了凌九霄的意图:“你想主动刺激枯木岭?引动更大的尸气反噬,让那残念的目标转移?这太冒险!枯木岭尸气一旦大规模爆发,与腐渊之门再次呼应…”

“坠星壁垒,本就是战场。”凌九霄语气没有丝毫波澜,“腐渊之患,枯木岭之祸,终需解决。与其被动等待其积蓄力量,不如主动引爆。至于他…”他再次看向唐天宇,“若连这点余波都承受不住,湮灭于此,也不过证明他配不上那道毁灭法则。”

蓝漪和璃月都沉默了。凌九霄的提议冷酷而极端,但眼下,唐天宇体内三方角力形成的死局,似乎真的只有引入一个更强大的外部变量,才有可能打破。只是这变量,同样致命。

就在剑鸣殿内陷入僵持之际,坠星壁垒的另一侧,属于星海商会驻地的区域,气氛同样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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