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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可儿站在两人中间,看着哥哥那沉默如山却又带着雷霆万钧之势的军礼,看着马克西姆眼中一闪而过的错愕和随之升起的、更加深沉难测的光芒,心脏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攥紧,几乎忘记了跳动。
短暂的、几乎令人窒息的静默之后,马克西姆率先打破了僵局。他极其自然地收回了悬空的手,脸上那丝凝滞瞬间化为更加温和得体的笑容,仿佛刚才的军礼只是一场值得尊重的仪式。
“赵先生果然名不虚传,气度非凡。”他由衷地赞叹道,随即优雅地侧身,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晚宴已经备好,请入席吧。今天是可儿最重要的日子,您是主宾,请务必放松,好好享受。”
他的态度无可挑剔,既回应了赵大勇的郑重,又巧妙地转移了焦点,将氛围重新拉回到为赵可儿庆生的主线上。
赵可儿悄悄松了口气,感激地看了马克西姆一眼,连忙挽住哥哥依旧有些僵硬的手臂,小声说:“哥,先坐下吧,菜都凉了。”
赵大勇紧绷的肌肉微微放松了一些,锐利的目光从马克西姆脸上移开,落在妹妹充满期待的脸上。他沉默地点点头,任由妹妹牵引着,走向那张奢华的长餐桌。他步履沉稳,但每一步都踏得格外重,仿佛要将这过于柔软的地毯踩实。他拉开椅子坐下,腰背依旧挺直,与周围慵懒倚靠的宾客形成鲜明对比。
侍者无声而高效地开始上菜。精致的开胃冷盘、冒着热气的奶油松茸汤、主菜是烤得恰到好处、淋着黑松露酱汁的和牛……每一道都像艺术品。
赵可儿努力活跃气氛,给哥哥夹菜,介绍着菜品的特色。赵大勇沉默地吃着,动作带着军人特有的利落,但眉头始终微蹙着,对面前这些价值不菲的珍馐似乎提不起太大兴趣,眼神时不时扫过周围的环境,带着一种本能的审视和不适应。
马克西姆则表现得像个完美的男主人。他谈吐风趣,恰到好处地照顾着其他宾客的情绪,讲述着一些旅行趣闻,引得席间笑声阵阵。但他的注意力,始终有一部分牢牢锁定在赵大勇身上。他能感觉到这位兄长身上散发出的、如同磐石般难以撼动的气场和隐隐的排斥。
当侍者端上特意为赵可儿准备的、造型梦幻的生日蛋糕,点燃了数字“20”的蜡烛时,气氛达到了一个小高潮。在众人的生日歌声和掌声中,赵可儿闭眼许愿,脸颊在烛光下泛着幸福的红晕。她吹灭蜡烛,大家纷纷举杯。
“生日快乐,我的向日葵!”马克西姆深情地注视着赵可儿,举起手中的香槟杯。
“生日快乐,可儿!”其他宾客也纷纷附和。
赵可儿甜蜜地笑着,正要举杯回应。就在这时,马克西姆的目光转向了赵大勇,他拿起侍者刚刚为他重新斟满的、一杯深琥珀色的顶级单一麦芽威士忌,冰块在杯中发出清脆的碰撞声。他举起杯,姿态郑重,脸上带着无可挑剔的、甚至带着一丝谦逊的笑容,看向赵大勇:
“赵先生,”他的声音清晰地盖过了背景音乐:“今天能邀请到您,是我的荣幸。我知道您平时可能不常饮酒,但在这个特别的日子,为了可儿的二十岁生日,请允许我敬您一杯。”
他顿了顿,语气更加诚恳,“这杯酒,敬您这位了不起的兄长,感谢您一直以来对可儿的爱护。也请您放心,我会像您一样,珍视她,守护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