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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的槐花》
我站在单元楼门口时,槐花正落得热闹。淡绿色的花串子簌簌往下掉,落在崭新的电动车座上,像谁撒了把碎银子。大姨住的老小区总这样,春天飘柳絮,夏天落槐花,到了秋天,法国梧桐的叶子能把整条路铺成金色的河。
“萌萌?”三楼的阳台探出头来,大姨的声音裹着风飘下来,“快上来,我刚蒸好槐花糕。”
我拎着水果篮往上爬,楼梯扶手被磨得发亮,木头上的纹路里嵌着经年累月的油污。二楼的王奶奶在门口择菜,看见我就笑:“又来看你大姨啊?这丫头,越长越像你妈年轻时候。”
“王奶奶好。”我点点头,脚步没停。这话听了二十多年,每次来都要被不同的邻居说一遍。妈妈走得早,大姨总说我是她半个女儿,可我知道,我们之间隔着一层说不清楚的客气。
防盗门“咔嗒”一声开了,大姨系着蓝布围裙站在门口,头发烫成整齐的小卷,鬓角新长出来的白头发没来得及染。“快进来,外面热。”她接过我手里的篮子,眼睛在水果上溜了一圈,“又买这些,家里啥都有。”
客厅里飘着甜丝丝的香气,竹制的凉席铺在沙发上,边缘有些磨破了。电视开着,在放一部老电视剧,女主角哭得抽噎不止。大姨把我按在沙发上,转身进了厨房:“你坐着,我给你盛糕。”
我打量着这间屋子,墙上挂着大姨和姨父的结婚照,照片里的姨父穿着的确良衬衫,笑得露出两颗小虎牙。前年冬天他走了,肺癌,从查出来到去世,不过三个月。
“尝尝,放了蜜枣。”大姨端着白瓷碗出来,碗里的槐花糕冒着热气,嫩绿色的糕体上嵌着暗红色的枣肉。我咬了一口,清甜混着槐花的香在舌尖散开,突然想起小时候,大姨也是这样,把刚蒸好的槐花糕放在我手里,烫得我直搓手,她就在一旁笑。
“好吃。”我含糊地说,怕嘴里的热气烫着舌头。
大姨坐在我对面,没看电视,就盯着我吃。“你爸最近怎么样?”她忽然问。
“挺好的,上周去钓了次鱼,说收获不小。”我把嘴里的糕咽下去,“他让我给您带个好。”
“嗯,他那人,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