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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降当夜，长安西市闭市的梆子刚敲过三更，阿沅就被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惊醒。
她揉着眼睛推开后窗，月光下，几根银灰色的毛发正粘在晾晒草药的竹筛上，毛尖还沾着未干的血迹。那绝不是普通狐狸的毛——在月色映照下，每根毛发都泛着星砂般的微光，毛尖染着血，却不像葛叶的断尾处那种鲜红，而是发黑的淤血。
"葛叶？"阿沅赤脚跳进院子，顺着零星的血迹来到柴房。米缸后的墙砖有块松动的痕迹，扒开后露出个湿漉漉的油纸包，边缘还留着几个尖锐的齿印——里面裹着半片烧焦的蝙蝠扇，晴明的五芒星只剩一角。
"扇骨里有东西。"孙思邈捏碎碳化的竹片，三粒水晶珠滚出来，内部封着流动的星雾。
阿沅凑近时，珠子突然自行排列成三角，在地上投出个模糊的楼阁影子。崔衍的瞳孔骤缩："这是...大明宫的紫宸殿？"
油纸包里的蝙蝠扇已经炭化大半，唯有晴明手绘的五芒星还剩一角朱砂色。阿沅轻轻一碰，扇骨"咔嚓"断裂，三粒水晶珠滚落掌心——
每粒珠子内部都封着一缕星雾，在黑暗中自行游动，时而化作狐形，时而变成扭曲的人影。当三粒珠子偶然相碰时，竟发出葛叶特有的清越鸣叫！
"这是...式神的本命魂珠？"孙思邈用银针轻挑，珠子表面浮现出细如发丝的咒文，"晴明竟把式神的魂魄抽离封存..."
崔衍突然按住刀柄："那现在跟着北辰的'晴明'是谁？"
三粒魂珠在案几上自动排成三角，投射出的楼阁虚影越来越清晰。
飞檐上的鸱吻缺了左角，殿前丹墀有处不明显的凹陷——这些细节与如今的大明宫略有差异，却与玄宗时期的旧档记载完全吻合。
"不是现在的紫宸殿。"孙思邈的白须无风自动，"是二十年前被雷火焚毁的旧殿！"
阿沅突然指向虚影的西南角："你们看！"
一道银灰色的影子正从殿角狗洞钻入，尾尖那簇红毛在月光下格外醒目。更诡异的是，虚影中的月亮竟是血红色的，与七星连珠的天象记载完全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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