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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洛皇宫的紫宸殿还飘着炭火的余温。皇帝洛思捏着密报的手指泛白,绢纸上"开平镇新增火铳五百支陈峰扩建粮仓至三万石"的字样,像烧红的烙铁烫着他的眼。阶下的内侍屏息凝神,看着年轻的帝王将密报揉成一团,砸在描金的龙纹地砖上。
"他不过是西洛的郡王,"洛思的声音带着瓷器碎裂般的冷硬,"凭什么坐拥洛水以西三千里土地?凭什么让商户们只认'开平印',不认朕的'东洛宝玺'?"他踱到窗前,望着宫墙外灰蒙蒙的天,去年秋汛时,陈峰开仓放粮,救活的灾民竟比东洛朝廷赈济的还多,那些灾民口中"陈郡王活菩萨"的称颂,像根刺扎在他心头三年。
户部尚书颤巍巍递上账册:"陛下,西洛的盐铁税已三年未入国库,陈峰说...说要留着修水利。"洛思猛地转身,龙袍扫过案上的青瓷瓶,酒水泼在地图上,将"开平镇"三个字晕成深色的污渍。"修水利?"他冷笑,"怕是在修他的帝王基业吧。"
“洛成为了对抗我而让一个外姓人这样发展...洛思握紧了拳头...”
三日后,三名内侍换上粗布短打,混在西去的商队里。他们腰间藏着特制的蜡丸,里面是洛思亲笔写的密令:"查开平镇军备、粮仓、民心,每月初一用鸽信回报,若遇异动..."笔尖顿了顿,添上"可便宜行事"。
暮春的开平镇,集市上的柳絮飘得像雪。陈峰披着常服,与秦霜在布庄挑选夏衣,指尖拂过一匹靛蓝粗布——这是镇上染坊新出的料子,颜色比东洛运来的绸缎还要鲜亮。"王掌柜,"他笑着招呼,"听说你儿子去了火铳营?"
掌柜的脸上堆起笑:"托郡王的福,如今能领双份饷,还学了打铁的手艺。"正说着,街角的酒肆传来争执声,两个醉汉为"陈郡王和东洛皇帝谁更体恤百姓"吵得面红耳赤,最后被巡街的兵丁笑着拉开。
陈峰的目光却落在酒肆屋檐下的一个货郎身上。那人挑着杂货担,眼神却总往火铳营的方向瞟,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担子里的铜铃——那铜铃的样式是东洛内务府特供的,铃舌上刻着极小的"洛"字。
"狼头。"陈峰低声道。身后的护卫头领立刻会意,不着痕迹地跟了上去。秦霜握住他的手,指尖微颤:"是东洛的人?"陈峰望着货郎远去的背影,声音轻得像风拂过麦芒:"不止一个。你看布庄对面的修鞋匠,他的锥子是精铁打的,却用来缝布鞋,不觉得可惜吗?"
当晚,王府密室里,狼头呈上密报:货郎夜间会去城南的破庙,与一个卖花姑娘接头;修鞋匠的铺子里,藏着东洛军制的匕首;甚至连惠民仓的账房先生,上个月曾收到来自东都的家书,信封上的火漆是皇家专用的朱砂印。
"有意思。"陈峰用银簪挑着灯花,火光在他眼底明明灭灭,"洛思是觉得,开平镇的门槛这么好进?"他让狼头取来镇民名册,指尖划过密密麻麻的名字:"把近半年新来的外乡人,都标出来。"
四月初一的清晨,城南破庙的香炉里插着三支新香。货郎刚把密信塞进香炉底座,就被从天而降的网罩住。狼头的刀抵住他咽喉时,他还在挣扎:"我是良民!你们凭什么抓我?"直到狼头从他货担夹层里搜出鸽笼,他才瘫软在地。
几乎同时,修鞋铺的门被撞开。老鞋匠正用那把精铁锥子在鞋底穿孔,见兵丁涌入,突然将锥子刺向自己心口,却被早有防备的护卫夺下。"说吧,"陈峰坐在他平日修鞋的小板凳上,"洛思让你们查什么?"老鞋匠紧闭着嘴,直到陈峰让人端来他铺子里的账本,上面用密写药水记录着每日火铳营的操练时间。
最棘手的是惠民仓的账房先生。他是三年前从东洛迁来的,平日里老实本分,还常帮孤寡老人算钱粮。当狼头带人找到他时,他正在给女儿梳辫子,木梳上缠着的红绳,与东洛密探惯用的暗号绳一模一样。
"郡王饶命!"账房先生扑通跪下,女儿吓得大哭。陈峰看着那孩子惊恐的眼睛,挥挥手让护卫带她下去:"我知道你是被逼的。说出行刑的联络方式,可保你女儿平安。"账房先生颤抖着说出一个名字:"城西药铺的刘掌柜,他每月初三会去码头收药材..."
三天之内,开平镇抓了十七个密探。有扮成书生的,有装作逃难夫妻的,甚至还有个混入戏班的旦角,卸妆后竟是满脸胡茬的汉子。陈峰让人在他们身上搜出的密信,拼凑出一个完整的情报网,从军备到粮价,从他的起居到士兵的操练,事无巨细,都被传回了东洛。
"看来洛思是真怕了。"秦霜看着那些密信,指尖冰凉,"他竟连你每日吃几碗饭都要查。"陈峰却盯着其中一张纸,上面画着王府的布防图,标注着护卫换班的时间,笔迹与三年前替他写春联的秀才一模一样。他忽然想起那秀才写"国泰民安"时,手腕抖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