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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在他后面的人依然没有看到浮岛,只看到阿照消失在云层里,有些人不再跟上去,只有喜欢冒险的清玄跟着阿照飞入浮云。
彼时东面的云海正被日头染成金红,而岛上的桃林已经醒了。
桃林在岛的东坡,占了将近一半的面积。寻常桃树高不过丈许,这里的却动辄数丈,树干粗壮如古柏,树皮上布满了银白色的纹路,像是有人用月光在木头上刻了符咒。最奇的是花期,别处的桃花开在春深,这里的却能从月缺开到月圆,粉白的花瓣落了又生,铺得林间小径厚厚的一层。
阿照飞进桃林,他踩在地上,感觉自己是踩在云絮里。
此时他脚上沾染了一层淡淡的灵光——那是花瓣里未散的灵气。
“小心些,别碰那些新抽的枝桠。”一同跟进来的清玄低声提醒他,他暗黑的发丝上沾着几缕流岚,“这桃林里长成如此奇异,长的东西……怕是不一般。”
阿照应了声,目光却不由自主地被桃林深处吸引。
清玄自幼在宗门长大,见过不少奇花异草,可从未见过这样的桃树——那些垂落的枝条上,除了寻常的花苞,竟有几处鼓起了青绿色的结节,像是被什么东西从内里撑开,结节表面还泛着一层流动的光泽,细看之下,竟与他丹田内流转的灵力有着相似的波动。
此时的阿照放慢了脚步,指尖刚要触碰到最近的一根新枝,那结节突然轻轻一颤,像是活物般缩了缩。
阿照猛地收回手,只见那青绿色的表皮上,竟浮现出细密的纹路,如同某种生灵的脉络,在日光里若隐若现。
“这不是桃树该有的东西。”清玄走了过来,白析修长的手指在结节前悬了悬,并未触碰,“你看这纹路,像不像《万灵图谱》里记载的‘灵胎’?”
阿照心中一动。《万灵图谱》是宗门秘典,记载着天下灵植异兽,其中“灵胎”一节说的是天地灵气凝结到极致,会在灵植体内孕育出类似胚胎的结构,若能顺利成熟,便可化作有灵智的草木精怪。只是这种异象千年难遇,他原以为只是传说。
“可这结节里……好像有东西在动。”阿照盯着其中一个最大的结节,那青绿色的表皮下,隐约有个小小的影子在蠕动,像是一只蜷缩的幼兽。
清玄眉头微蹙,从袖中取出一枚晶莹的玉牌,轻轻贴在结节上。玉牌接触到结节的瞬间,突然发出一阵柔和的白光,光芒中,无数细小的光点从结节里溢出,融入周围的空气中。
“是生命气息。”清玄的声音带着一丝惊讶,“而且很旺盛,这东西……怕是快要破壳了。”
阿照心中好奇更甚,正想再仔细看看,忽然听到桃林深处传来一阵轻微的“咔嚓”声,像是有什么东西裂开了。他与清玄对视一眼,连忙循声走去。
穿过层层叠叠的桃花,他们在一株最古老的桃树下停住了脚步。那株桃树的树干要三人合抱才能围住,树身上布满了岁月的沟壑,却依然枝繁叶茂。而此刻,在它一根低垂的枝条上,一个足有拳头大小的青绿色结节已经裂开了一道缝隙,缝隙中,露出了一点雪白的东西。
随着又一声“咔嚓”声,缝隙越来越大,那雪白的东西渐渐显露出来——那是一只毛茸茸的小兽,通体雪白,只有两只眼睛是淡淡的粉色,看起来像一只刚出生的小狐狸,却又比狐狸多了一对小小的、透明的翅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