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滨江工源大厦北坡的风雨如同垂死巨兽最后的抽搐,亿万根冰冷的钢鞭抽打着这座濒临崩溃的钢铁骨架。裂缝深处那点刚刚挣扎亮起的幽蓝火星,被新河厂区方向传来的恐怖爆炸彻底掐灭。巨大的震动如同重锤,狠狠砸在每一个用血肉之躯顶住钢板的工人心上。
“新河……炸了?!”王猛布满血污的脸上肌肉虬结,独眼赤红欲裂!巨大的惊骇如同冰锥刺穿心脏!小山哥的算盘珠……苏晓雯……唐文谦……所有线索如同烧红的铁链,瞬间绞紧了他的神经!滨江的天……真要塌了?!
林小山深潭般的眼睛在那声爆炸传来的瞬间……彻底冻结!如同极地万载不化的玄冰!沾满血泥的手依旧死死焊在剧烈震颤的钢板边缘,指骨因过度用力而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吱”声,翻裂的指甲下涌出的鲜血在冰冷的金属表面洇开刺眼的暗红。新河……仓库……那枚铜珠……苏晓雯……唐文谦……所有画面如同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识海深处!砝码……碎了?锚点……湮灭?!
裂缝深处那片死寂的黑暗……如同深渊巨口,吞噬了最后一丝微光。巨大的承重钢板失去了那点幽蓝光芒的“锚定”,如同被抽掉了筋骨的巨兽,发出更加凄厉刺耳的金属呻吟!那道新生的、如同毒蛇獠牙般的裂痕……瞬间向两侧……疯狂撕裂!边缘的混凝土如同朽木般崩碎!更多的泥浆裹挟着碎石……如同黑色的瀑布……倾泻而下!
“钢板……撑不住了——!”一个工人目眦欲裂,嘶声狂吼!巨大的危机如同实质的绞索,瞬间勒紧了所有人的咽喉!
“顶——住——!!!”王猛炸雷般的嘶吼带着破釜沉舟的疯狂!布满老茧的手死死抠住钢板豁口,巨大的力量对抗让他手臂虬结的肌肉如同烧红的钢块!脚下的立足点泥水飞溅,身体在巨大的撕扯力下剧烈摇晃!滨江的天……不能塌!小山哥用命换来的砝码……碎了……就用骨头再铸!
“骨……头……就是……砝码!”林小山冰冷的声音如同淬火的钢钉,穿透风雨的咆哮,狠狠砸进王猛濒临崩溃的神经!他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钉在裂缝边缘那块被他抠住豁口的巨大承重钢板本体上!豁口深处……那闪烁着冷硬光泽的合金层…… 如同最后的脊梁!他沾满血泥的手猛地指向那道疯狂撕裂的裂痕下方——几根粗壮扭曲的钢筋如同巨蟒的筋骨,虽然被巨大的力量拉扯得呻吟作响,却依旧死死咬合在基座深处!“筋……没断!滨江工人的骨头……就是压秤的砝码!给我……压回去!”
吼声如同点燃引信!巨大的悲怆和决绝瞬间转化为破釜沉舟的力量!王猛布满血污的脸上肌肉剧烈抽搐,独眼里的赤红火焰如同被泼上了滚油!“操他妈的!听见了吗?!骨头……就是砝码!给老子……压——!!”
“压——!!!”
“压回去——!!!”
更大的声浪如同海啸般爆发!工人们黝黑的脸上青筋暴突,布满血丝的眼睛里燃烧着更加疯狂的火焰!他们不再只是用肩膀顶住摇摇欲坠的钢架!而是如同扑向猎物的狼群,用撬棍!用焊枪!甚至用拳头!疯狂地砸向那些松动、开裂的连接点!用血肉之躯和钢铁意志……强行将那些即将崩裂的缝隙…… 重新焊死!
“猛哥!钢板……太重了!裂缝在撕!光靠咱们……顶不住裂口!”一个工人嘶声大吼,指着那道疯狂扩张的裂痕边缘!巨大的钢板在深渊的撕扯下,如同被掰弯的巨弓,边缘的豁口越来越大!单靠人力……根本无法弥合!
林小山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钉在那道狰狞的裂口上!深潭般的眼底……那被冻结的风暴……无声地…… 裂开了一道缝隙!一股更加冰冷、更加决绝的意念……如同深埋冻土下的熔岩……轰然喷发!
“钢板……不是顶!”林小山冰冷的声音如同宣告,带着一种洞穿迷雾的锐利和不容置疑的铁血!“是……换!”
他布满血泥的手猛地指向指挥部后方堆积如山的备用特种合金板材!那是北工梁红袖留下的最后底牌!“老周!带人!拆下裂口的烂钢板!把新的……焊上去!”
“拆?!”王猛独眼瞬间瞪圆!布满血污的脸上是巨大的惊骇!拆掉正在撕裂的钢板?!那裂缝下方的深渊撕扯力……瞬间就会失去所有束缚!如同决堤的洪水!整个基座……瞬间就会崩溃!
“拆烂的!焊新的!”林小山的目光如同烧红的烙铁,死死钉在王猛脸上,“裂缝撕开的是皮!里面的骨……滨江工人的骨头……还在!用咱们的骨头……顶住那几秒钟!把新钢板……塞进去!焊死它!”
用命……顶住那拆换的几秒钟?!
巨大的震撼如同重锤!砸得所有人瞬间失声!短暂的死寂后!更大的声浪如同火山喷发!
“拆!”
“焊新的!”
“用骨头顶!”
“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