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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伯再一次挥舞那柄黑色大刀，刀刃在半空之中留下走过的痕迹，仿佛一条墨色游龙，在某一瞬间闪出红光，而后劈头盖脸向我砸来。
我咬咬牙盯准了时机，没躲没闪，双手起势运功将大刀夺下。
夺下的前一瞬间，一股独属于河伯的水腥扑面而来，我看见冯夷眼中转瞬即逝的诧异。
刀柄落在我掌心。
沉，是真沉。
我在功法加持下，原地转了一圈借势才勉强甩起，翻转调度后狠狠砸了回去。
“砰——”
河伯也没躲，估计是根本没想到那大刀能被我拿起。
轻敌的结果便是被自己的武器击飞出去数米，再加上掺了水的木板上湿滑，河伯整个人便如同一条鱼那样滑进河里，咕咚一声被浪花淹没。
陈月曦擦了擦下巴上的雨渍，走到我旁边：“结束了？”
雨势似乎比刚才变小了一些，但依然没有要就此停止的意思。
“不知道，应该没有……”我眯着眼睛望向水面。
依然波涛汹涌。
“吼——”
一声嘶吼忽然从水面上传来，龙王叫嚣着跃出水面，张开嘴长长吐出一道水珠，横扫向整个擂台。
“不好。”我暗道一声，回身闪向陈月曦。
这技能不可卸势，只能闪避或者跳跃躲过。
但要我说，这技能就是个bug。
还没等我来得及带着月曦轻功跳起，水珠已经从我们身上碾过去了。
我眼前一片晕眩，失重感十分强烈，刚落地又被另外一道水柱击飞，直直砸向那些被劈碎的木板。
半块木刺将我右手小臂外侧贯穿，鲜血瞬间从木刺与血肉的缝隙之中涌出，砸在地上又瞬间被雨点打散。
“哗啦——！”
龙王重新埋回水里，河伯也再次上岸。
我从地上爬起拽出扇子放了个转圈的水人儿，这才觉得好了些。
“咳咳咳、”陈月曦同样没好到哪里去，不过乍一看除了被呛一大口水之外还没什么外伤。
不远处河伯再次飞起，甩来黑色剑气。
我强撑着身体起身挥剑将那些剑气一一卸势接下，等他最后一击砸向地面时，已经隐隐有了气竭之势。
“差不多得了，”我左手掐着右手肘关节止痛止血，右手提着长剑，迈步走向河伯，“我要是再受伤，就成了朝廷找你们讨个说法的时候了。你知道我在说什么，所以这场戏就到此为止吧。”
河伯微微抬头看着我，我咽咽口水，甩剑划向他那张傩面。
“哗啦、”
轻响过后，傩面开始碎裂，解体，散落在地上。
一阵妖风吹过，雨势再一次减小。
阴云散去，万丈阳光顷刻坠落，那碎落的傩面也泛着白光。
冯夷缓缓抬起头，望向我身后，一双眼睛写着茫然：“阿鱼？不对，你不是……”
一声浅到不被察觉的失落叹息从他嘴里发出。
天亮了。
阳光撒在冯夷身上。
他的手也从刀柄上缓缓滑落。
“谁不是？”我念叨一遍，顺着他的目光回头，正对上陈月曦的双眼，一时间也有些愣神，“……阿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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