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人之后:囚龙者

第185章 画里的人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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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铁山上前一步,蒲扇般的大手按在冰冷的黑漆木门上,试探性地推了推。门纹丝不动,从里面闩死了。

“让开点。”秦岳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清冷依旧。他上前一步,并指如剑,指尖一缕凝练如实质的白色剑气无声吞吐,精准地点在门闩的位置。没有惊天动地的声响,只听门内传来一声极轻微的木头断裂声。

秦岳收回手指,轻轻一推。

“吱呀——”

老旧的木轴发出令人牙酸的呻吟,门开了。

一股更浓烈的、混合着陈墨、旧纸、灰尘和某种难以言喻的阴寒腐朽气味扑面而来。屋内光线极其昏暗,只有靠里一张老式红木书案上点着一盏小小的豆油灯,灯焰只有黄豆大小,昏黄摇曳,勉强照亮书案周围一小圈。

借着这微光,能看清这是一间不算大的铺面。四壁都是顶到天花板的博古架和书架,上面密密麻麻堆满了卷轴、册页、线装书,在幽暗的光线下如同无数沉默的墓碑。空气中漂浮着细小的尘埃,在微弱的光柱里缓缓沉浮。

书案后,一个穿着藏青色旧式长衫、身形佝偻的老人瘫坐在太师椅里。他头发花白蓬乱,脸色灰败得如同蒙了一层死气,浑浊的眼睛瞪得极大,死死盯着书案上摊开的一幅立轴古画。他的双手如同鸡爪般枯瘦,紧紧抠着椅子扶手,指关节因为过度用力而泛着青白,身体筛糠般剧烈颤抖着,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如同破风箱般急促的喘息。

他就是墨魂斋主。他的恐惧是如此浓烈,几乎凝成了实质,让刚踏进门的我们都感到一阵心悸的寒意。

而他的目光焦点,书案正中央摊开的那幅绢本古画,更是诡异得让人头皮发麻!

画的是典型的江南庭院小景。一弯月牙门洞,几竿疏竹,一张石桌,两把石凳。石桌旁,倚坐着一位身着淡青襦裙的女子。女子身姿窈窕,侧对着画面,只能看到小半张脸和优美的脖颈线条。画工极为精湛,线条流畅细腻,设色淡雅,透着古意。

诡异之处在于那画中女子的眼睛!

原本该是点睛之笔的眸子,此刻竟是一片令人心悸的空洞!没有眼白,没有瞳孔,只有两个深不见底、仿佛能吞噬所有光线的漆黑漩涡!更让人毛骨悚然的是,在那黑洞洞的“眼眶”下方,一道深黑色的、如同墨汁凝结而成的泪痕,正沿着女子苍白的面颊缓缓向下流淌,一直流到画纸边缘,似乎要滴落下来!

“囡囡…我的囡囡…”墨魂斋主喉咙里发出破碎的呜咽,枯瘦的手指颤抖着指向画中的女子,浑浊的泪水顺着他沟壑纵横的老脸滑落,“她在里面…她…她在哭啊!那画…那画在吃她!”

“爹…爹…”一个极其微弱、仿佛从遥远地底传来的少女呜咽声,竟真的从那幅古画中幽幽飘出!声音断断续续,充满了无尽的痛苦和恐惧,如同被无形的丝线勒紧了喉咙!

这声音一出,书案上那豆粒大的油灯火苗猛地一暗,疯狂摇曳,几乎熄灭!整个墨韵斋内的光线瞬间又暗了几分,温度骤降!

“稳住!”刘一守低喝一声,他虽然无法动用真炁,但那份经历生死后的定力还在。

他快步上前,并未去看那诡异的画面,而是先一把按住墨魂斋主剧烈颤抖的肩膀,一股温和但坚定的力量传递过去,沉声道:“老先生,定神!告诉我们,发生了什么?令嫒如何被困入画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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