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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机降落在首都国际机场时，北京城已笼罩在夜色之中。祁同伟透过舷窗望着远处璀璨的灯火，下意识整理了一下衬衫领口。空乘甜美的播报声响起，提醒乘客北京地面温度26摄氏度，他这才意识到自己还穿着金山县那件深色夹克。
VIP通道外，钟家派来的专车早已等候多时。祁同伟谢绝了司机帮忙提行李的好意，自己将那个轻便的登机箱放进后备箱——箱子里除了一套换洗衣物和必要文件外，空空如也。
"去国贸。"上车后，祁同伟对司机说道，"西门。"
车子驶入长安街时，祁同伟摸出手机看了眼时间——晚上九点四十。这个点钟小艾应该还没睡，但直接去见钟小艾又显得太过于仓促。更重要的是，他明天不能空着手去见岳父一家。
国贸商城灯火通明，尽管临近闭店时间，仍有零星顾客在精品店间穿梭。祁同伟熟门熟路地走向B区，路过玻璃幕墙时，他瞥见自己风尘仆仆的倒影，不禁皱了皱眉。
十五分钟后，他拎着五个精心挑选的礼品袋回到车上。给岳父钟正国的是一套紫砂茶具，出自宜兴大师之手，壶底有亲笔落款；给岳母的是一条爱马仕丝巾，素雅的鸢尾花图案恰合她一贯的审美；给钟小艾的是一对珍珠耳坠，日本御木本的经典款，他们结婚周年时他曾送过同系列项链。
至于两个孩子——他选了乐高最新推出的航天系列和一套迪士尼公主城堡。结账时，店员微笑着问是否需要礼品卡，他摇摇头，亲自在每份礼物上写下简短的祝福语。
回到车上，祁同伟给钟小艾发了条信息："刚下飞机，给爸妈和孩子带了点小礼物。孩子们都睡了吗？"
消息足足有三分钟没有回复。祁同伟的手指在膝盖上轻轻敲击，直到手机震动。
"孩子们都睡了"钟小艾的回复简短得不带任何情绪，"你直接回家。"
车辆向自己位于白石山桥旁家中驶入，车窗外的霓虹灯在他脸上投下变幻的光影。他低头检查每份礼物的包装，给岳父的茶具盒子边角有些许磨损，他用手帕仔细擦拭，直到看不出任何瑕疵。
祁同伟推开家门时，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半。楼道里的声控灯随着他的脚步声亮起，又在他进门后悄然熄灭。他站在玄关处，闻到了家里熟悉的茉莉花香，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红酒气息。
"回来了？"钟小艾的声音从客厅传来，轻柔得像一片羽毛拂过耳畔。
祁同伟弯腰换鞋，发现拖鞋已经整齐地摆在门口，鞋头朝外，方便他直接穿上。这个细节让他心头一暖——半年不见，妻子还是这么体贴。
"嗯"他脱下西装外套挂在衣帽架上，松了松领带，朝客厅走去。
钟小艾正蜷缩在沙发上看书，暖黄色的落地灯将她的侧脸镀上一层柔和的光晕。她穿着一条酒红色的真丝睡裙，裙摆只到大腿中部，露出修长白皙的双腿。乌黑的长发随意地挽在脑后，几缕不听话的发丝垂在颈边，衬得肌肤如雪。
祁同伟的喉咙突然有些发紧。上次见到妻子，还是在春节前。那时京城刚下过一场大雪，钟小艾去机场接他，裹着一件厚重的羽绒服，小脸冻得通红。而现在，初夏的夜晚，她就这样慵懒地坐在那里，像一幅精心构图的油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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