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辰时,柔和的阳光宛如一层轻薄的金纱,悄然爬上脑洞百货那精美的雕花窗棂,为店内带来了丝丝暖意。白若雪蹲在灶台前的小板凳上,全神贯注地往一个描金青花瓷罐里舀辣椒粉。那红得发紫的辣椒面如细碎的红宝石般簌簌落下,在罐底逐渐堆成了一座小巧的红山,刺鼻的辛辣味瞬间弥漫开来,呛得她接连打了三个响亮的喷嚏,鼻尖也因此变得红扑扑的,恰似一颗熟透的樱桃,透着几分俏皮。
“郡主!宁王派人递帖子来了!”红缨如同旋风一般冲进屋内,手中高高举着一张洒金红帖,帖角被她攥得微微发皱。她指尖的飞镖如小陀螺般飞速旋转,发出嗡嗡的声响,仿佛在为这突如其来的消息增添几分紧张的氛围。“说午时在府里设宴请您,还说...说要为之前的误会赔罪呢!”
白若雪手中舀辣椒的铜勺猛地顿在了罐口,些许辣椒面顺着指缝悄然漏下,在她那月白色的裙裾上留下了一串醒目的小红点,宛如点点红梅绽放在洁白的雪地上。“赔罪?”她微微挑眉,忍不住笑出声来,尾音拖得悠长,仿佛在玩味着这其中的深意。“他是想赔我十万两白银,还是想把后花园的地皮赔给我当山楂园?”她突然“嗤”地一声笑了出来,随后“啪”地一声,利落地将罐盖扣紧,仿佛在向某种未知的阴谋宣告自己的决心。“依我看呐,他是想请我喝碗‘加料’的好茶。”
南宫翎静静地伫立在厨房门口,身上的玄甲仿佛还带着晨霜的凉意,那是昨夜霜华留下的痕迹。晨光顺着甲片的精致纹路缓缓流淌,恰似为其镀上了一层璀璨的金辉,让他整个人显得愈发英挺不凡。他看着白若雪将青花瓷罐小心翼翼地塞进蓝布包,包里还鼓鼓囊囊地塞着油纸包、竹筷,甚至还有一个小巧的瓷碗,不禁微微皱眉,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你带这些做什么?”
“赴宴啊。”白若雪轻轻拍了拍布包,不经意间,些许辣椒面透过粗布的缝隙漏了出来,在她的袖口染上了一道鲜艳的红霞。“宁王府的厨子手艺再好,能有王大厨做的辣?我带点私藏辣椒粉,免得吃不下饭误了大事。”她突然迈着轻快的步伐凑近南宫翎,微微踮起脚尖,往他铠甲的口袋里塞了一串糖球,芝麻粒粘在玄甲上,仿佛为其点缀上了颗颗繁星。“你在府外等着,我要是过了未时还没出来,就带兵冲进去——记得先砸他的酒窖,那西域葡萄酒贵得很,可别浪费了。”
就在这时,老忠抱着账本,急匆匆地从外面跑了进来,手中的算盘珠子被拨弄得噼啪作响,那声音仿佛在诉说着一连串的紧急情报。他的白胡子上还沾着赶路时扬起的尘土,显得有些狼狈。“郡主!打听清楚了!宁王昨晚让管家买了些‘断肠草’,说是要...要做药引!”他一边说着,一边将账本重重地往灶台上一摔,账本页脚卷起的地方,恰好露出“宁王欠油钱二两”的字迹,仿佛在提醒着众人宁王过往的“劣迹”。
“做药引?”白若雪捏着糖球的手微微一顿,随后突然“噗嗤”一声笑出声来,那笑声清脆悦耳,却又带着几分对宁王阴谋的不屑。“我看他是想给我做‘送行宴’。”她将糖球轻轻往南宫翎嘴里塞了一颗,看着他因为甜蜜而微微眯起眼睛,又像是想起了什么,补充道,“对了,进去前记得让侍卫多喝两口水,免得等会儿冲进来时口干舌燥——我听说宁王府的井水有点咸。”
午时,炽热的阳光毫无保留地洒在宁王府那气势恢宏的朱漆大门上,大门敞开得笔直,仿佛在迎接一场未知的风暴。门环上挂着的红绸花被风肆意吹拂,猎猎作响,远远望去,竟好似在举办一场喜庆的喜事。然而,守门的侍卫们却身着簇新的锦袍,腰悬的弯刀磨得锃亮,刀锋闪烁着冰冷的寒光,他们眼神如鹰般直勾勾地盯着来往的轿马,那神情活像一群伺机而动、等着捕食的恶狼,让人不禁心生寒意。
白若雪身姿轻盈地拎着蓝布包,缓缓走下马车。布包上的系带随风飘起,不经意间露出里面青花瓷罐那精美的描金花纹,仿佛在向众人暗示着其中隐藏的秘密。护卫长脸上挂着皮笑肉不笑的表情,迈着僵硬的步伐迎了上来,他锦袍的盘扣系得歪歪扭扭,显得有些滑稽。“郡主大驾光临,王爷在花厅备了薄宴,特意嘱咐小的好生伺候。”护卫长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刻意的恭敬,却又隐隐透露出一丝紧张。
踏入花厅,便能看到一张擦拭得光亮如镜的紫檀木圆桌,桌面光滑得几乎能照见人影。桌上的青瓷盘里摆满了十二道精心烹制的菜肴,每一道都堪称色香味俱全的艺术品。清蒸鲈鱼身上泛着莹白的油光,宛如一件精美的玉雕,那细腻的鱼肉仿佛在诉说着厨子的精湛技艺;红烧肘子的酱汁浓郁醇厚,色泽亮得如同琥珀,散发着诱人的香气;就连凉拌的黄瓜都被精心码放成小扇子的形状,彰显着宁王府的精致与讲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