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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早又砍伤个丫鬟。”段二爷压低声音,“她说要告御状,说咱们在冀州无法无天。”
“嘭!”茶盏砸在青砖上迸裂,段老夫人眼底泛起杀意:“让老三给她灌碗安神汤,对外就说得了失心疯。”她摩挲着信笺上潦草字迹,“等北狄人动手,送她去地府陪骋儿。”
段三夫人此刻正站在冰湖边,望着食盒里新蒸的梅花糕。
这是骋儿最爱吃的点心,可那些黑心肝的,连孩子百日祭都不许她上香。
寒风吹起她褪色的绛红袄裙,金线绣的并蒂莲早成了灰扑扑的枯藤。
段老夫人枯枝般的手指悬在信笺上方,烛火将“段氏宗印”四个字映得忽明忽暗。她忽然想起二十年前那个雪夜,自己也是这样抖着手拆开老太爷战死的军报。
“母亲当以大局为重。”段二爷将青瓷药碗往前推了推,“四皇子既传信来,必是好消息!”
“住口!”檀木杖重重杵地,惊得佛龛前香灰簌簌而落。老太太浑浊的眼珠扫过鱼贯而入的儿孙们——二房三房皆是满面红光,唯有三老爷那个庶子垂首盯着鞋尖。
段二老爷迫不及待凑近烛台:“上回送来盐引,这回莫不是要许咱们皇商之位!”
话未说完,信笺已从暗纹信封中滑出。段老夫人忽觉指尖发麻,仿佛捏着的不是桑皮纸,而是条吐信的毒蛇。她眯起老花眼,看着信上墨迹如刀:“今查冀州府段氏勾结官府,私囤棉花纵火敛财……”
“噗——”
暗红血沫喷在最后几个字上,惊得佛前长明灯骤暗。段二老爷抢过染血的纸笺,脖颈青筋暴起:“这不可能!明明是照着贵人吩咐烧的棉……”
“二哥慎言!”段三老爷慌忙捂住他的嘴,却见门外章嬷嬷的影子映在窗纸上。
他浑身发冷,想起半月前那个被沉塘的账房先生——那夜运河边的芦苇荡里,也飘着这样的血腥气。
段二爷瘫坐在太师椅上,玉扳指磕在扶手的貔貅首上,碎成三瓣。
他盯着满地狼藉,恍惚看见十二岁那年跟着父亲去刑场收尸。那天段氏旁支三十七口人的血,也是这般溅在雪地里。
“假的......定是那孽障伪造的……”段老夫人突然挣开搀扶,枯瘦手指死死抠住段三老爷的衣襟,“快!快把段明熙绑来!让他把真的密信交出来!”
窗外惊起寒鸦,扑棱棱撞碎月光。
段三老爷望着癫狂的老夫人,突然笑出声来。
“三弟!”段二爷的呵斥混着瓷器碎裂声。
段三老爷抹了把脸,才发现掌心全是泪。
他弯腰捡起染血的认罪书,轻声念道:“纵火者腰间系红绳为记。”话音未落,整个人直挺挺往后栽去,后脑撞在供案角上,溅起三尺高的香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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