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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皮行者的步伐突然变得谨慎起来,它抬起枯枝般的手臂拦住了迪欧斯。萤石灯笼的幽绿光芒在它树皮般的脸上投下诡异的阴影。
“从这里开始。”
它压低声音,沙哑的嗓音几乎被森林中无处不在的窸窣声淹没。
“就是永恒无限森林的边缘界限了。”
迪欧斯已经能够感受到空气中魔力的浓度已经提高了。周围的树干上开始出现奇怪的纹路,像是某种古老的符文,又像是树木自然生长的裂痕。
老皮行者警惕地环顾四周。
“就算是我们这些世代生活在森林外部的原住民,也必须时刻保持警惕。”
它指了指前方更加幽暗的森林深处,"腐化目前还在中部区域蔓延,但它的扩张速度......”
它没有说完,只是用布满苔藓的手指在树干上划过一道线。
“很快就要侵蚀到外部了。”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树枝断裂声,仿佛有什么巨大的生物正在林间移动。老皮行者的眼睛骤然收缩,它迅速示意迪欧斯躲到一棵巨大的空心古树后面。
迪欧斯敏捷地闪身躲入树洞,潮湿的霉味立刻涌入鼻腔。他屏住呼吸,右手已经将魔力汇聚随时可以使用。
树洞外,那种诡异的断裂声越来越近,伴随着某种粘稠液体滴落的声响。
老皮行者紧贴在树洞内侧,它的皮肤正在不自然地泛出荧光。迪欧斯注意到它的犄角尖端正在微微发烫,在黑暗中泛出暗红色的光晕——这是皮行者感知危险的天然警报。
“别动...”
老皮行者用气音说道,喉咙里发出树叶摩擦般的沙沙声。
“它在十步之外...”
突然,所有的声响都停止了。森林陷入死一般的寂静,连风声都消失了。迪欧斯感到一阵刺骨的寒意顺着脊背爬上来,他闻到一股腥味,就像是他曾经在沿海城市处理委托时闻到的海腥味。
就在这时,一道粘稠的透明液体从树洞上方滴落,正好落在迪欧斯的靴尖上。皮革立刻发出"嗤嗤"的腐蚀声,冒出一缕青烟。老皮行者的独眼猛地睁大,它用口型无声地说出一个词。
“大王陆行鱿。”
借着犄角的微光,迪欧斯看到树洞外的地面上,一个扭曲的阴影正在缓慢蠕动。
那怪物像是将深海巨鱿与陆生节肢动物糅合在一起的噩梦造物——暗红色的表皮布满粘液在太阳下反射七彩的光,六条粗壮的触腕交替向前爬行。每条触腕的末端都分裂成数十根细小的“手指”,这些手指在接触地面时会不自然地抽搐,就像濒死之人的痉挛。
怪物经过的地方,青草瞬间枯萎发黑,树干上留下闪着荧光的透明粘液痕迹。更可怕的是,它的躯体中央隐约可见一张人脸状的凸起,那张“脸”上的眼睛部位有着和章鱼一样无机质的杆状眼,正机械地左右转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