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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那九颗天珠，在怨气离体后，也恢复了些许微弱的本色光芒，只是色泽黯淡许多，表面布满细微裂痕，灵性大损，终究是被污损了根基，再难复原。它们在水中打了几个旋，便缓缓沉入河底。
黄河之水，奔流不息，裹挟着它们，流向未知的远方。
尉迟绝尘盯着水面，重重哼了一声，唾骂道：“算你们这些腌臜东西跑得快！下次再让老子撞见，定把你们挨个捏成齑粉，看还怎么变成鱼！”他恶狠狠地比划了一下捏碎的动作，却引得一旁始终沉默的纳兰影烛几不可察地侧过脸，肩头微微耸动了一下。
慕容澈怀中的玉佩，容汐月的虚影依旧静立，她的目光似乎随着那些怨气小鱼的消失而微微波动了一下，又或许只是月光晃动造成的错觉。她周身的清光，似乎比方才又柔和了几分。
就在此时，慕容澈一直紧握在手中的风水罗盘，有了异动。
罗盘在他掌心微微一震，中央那枚原本因怨气消散而彻底平静下来的磁针，毫无征兆地亮起一抹幽蓝色的光晕。蓝光并不刺眼，却异常清晰，跳动闪烁，明暗不定。磁针先是急速旋转了几圈，发出轻微的嗡鸣，扰得人心神不宁，随即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强行拨动，骤然稳定下来，针尖轻颤，坚定不移地指向一个方向——正是那九条怨气所化小鱼消失的下游。
慕容澈剑眉微蹙，盯着罗盘指针上那抹不祥的幽蓝，又望向下游漆黑的夜幕，那里水天一色，辨不清方向。片刻之后，他开口，声音比水面上的月光更沉。
“兰州。”
纳兰影烛与尉迟绝尘闻声皆是一怔，齐齐看向他。
慕容澈补充道：“仓门巷。”他语气平缓，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肯定。
尉迟绝尘浓眉倒竖，嗓门也扬了起来：“兰州？奶奶的，还是仓门巷那种犄角旮旯？那些黑泥鳅钻那儿去了？难道这鬼东西的源头还在城里头不成？”他想起那些骸骨，想起之前的凶险，一股邪火又往上冒。
慕容澈没有立刻回答，只是看着罗盘上那幽蓝色的指针，若有所思。河风吹过，带着初霁的清爽，却也带来了更深远处的未知寒意。这黄河古道上的麻烦，显然还没到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