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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何杨睡得正沉，一阵急促而凄厉的铜锣声划破了快乐镇的宁静，伴随着杂乱的脚步声和人语喧哗，由远及近，直吵得人脑仁疼。
“出事了！出人命了！洪家刚出生的女娃没了！”
“哎哟，作孽啊！昨天还好好的，怎么说没就没了？”
“听说是半夜里突然就不行了，身上发青，吓死个人！”
何杨被这动静彻底吵醒，一个激灵坐起身，揉了揉还有些惺忪的睡眼。
他侧耳细听，外面的议论声断断续续传来，拼凑出了一个大概：昨晚那户难产的人家，刚出生的女婴死了。
何杨起身，简单洗漱一番，换了身干净的衣裳。
客栈小二送来了早点，一碗滚烫的白粥，两个白面馒头，一碟咸菜。
他三下五除二解决掉，心里琢磨着这事儿。
快乐镇不大，出了这种人命关天的大事，想必很快就会传遍。
他本打算今日拜访过卞医师便继续西行，眼下看来或许可以先去瞧瞧。
想到此，何杨结了账，跟掌柜的打听了一下洪家的方向，便信步走了过去。
洪屠户家门外此刻已是里三层外三层，围满了看热闹的镇民。
一张张脸上或带着同情，或带着惊惧，更多的是好奇。
议论声此起彼伏，夹杂着妇人压抑的哭泣声从院内传来，令人闻之心酸。
何杨站在人群外围，个子高挑，视野倒还算清晰。
他凝神望去，只见洪家院门大敞，院内影影绰绰站着些人，一股若有似无的阴冷气息，夹杂着淡淡的腐臭味，从院内弥漫出来，萦绕不散。
“嗯？”
何杨眉头一挑，这股气息……。
看来这孩子绝非寻常夭折那么简单，倒像是……鬼怪作祟！
他心中一凛，想要挤进去看个究竟。
奈何这看热闹的人实在太多，一个个伸长了脖子往前凑，把他堵得严严实实，一时间竟是难以寸进。
“让让，麻烦让让！”何杨尝试着往前挤，但人群纹丝不动，反而有人不耐烦地回头瞪他。
就在这时，他眼尖地瞥见人群缝隙中，院子内侧两个熟悉的身影正站在那里，正是卞世元和卞芙蓉。
卞世元依旧拄着拐杖，脸色比昨日更加苍白了几分，显然腿伤未愈又添辛劳。
卞芙蓉则眼圈微红，正低声安慰着一个瘫坐在地、形容枯槁的妇人，想必就是那产妇洪大嫂了。
“卞兄！芙蓉姑娘！”何杨扬声喊了一句。
卞世元闻声抬头，见到是何杨，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点了点头。
卞芙蓉也看了过来，对着何杨勉强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何公子，你怎么也来了？”卞芙蓉的声音带着几分沙哑。
何杨道：“听闻出了事，便过来看看，方便进去吗？”
卞世元对旁边一个维持秩序的年轻汉子道：“这位何公子是我的朋友，让他进来吧。”
那汉子应了一声，拨开人群，给何杨让出一条道。
何杨顺势挤了进去，来到卞世元身边，拱手道：“卞兄，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卞世元叹了口气，神情沉痛：“昨夜还好好的，今早洪大哥起来一看，孩子变成了一句干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