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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队、藩镇、内宦，这几个痼疾盘踞在大衍这只“病猫”身上吸血吸髓，曾经的盛世一去不复，每况愈下，直至死亡将这一切全带走。
可总不能撤兵吧……
曾无畏转过这一念，前两任唐随邓节度使或大败或无功均被撤职，要撤兵去年十二月早撤了。
说来说去还是你常度的错，你既没有指挥之能，又何必自大自荐，让裴相以为捡了个宝，弄得如今下不来台……
“朝廷并非急在一日，节度你迟迟不归唐州也罢，撂着某与卢尚书只顾与姬妾嬉戏，是何道理？”
被常度种种难为的诉苦绕了一圈儿，曾无畏可没忘了此行的目的，及他们心急火燎感到常度院子所见的情形。
不堪入目，想起来曾无畏就莫名老脸一热。
其实他也不老，正是有所作为的年纪。只是常度着实逆天，还未加冠，竟都混上了紫袍。相比而言，他的正八品，也就比流外九品强些了。
“曾御史，”微微驼背的卢涉拉了曾无畏一把缓和道，常度所行的示弱于敌的计策确实是朝廷上层计议过的，“话不能这么说……”
把曾无畏顶在前头对喷常度久了，卢涉半天没说话，且着实不知道常度那“姬妾”的情况，一时寻摸不出正经理由给常度“洗冤”。
话头便被常度抢了过去。
常度三步两步回屋拉着迎春衣袖，不等她回神就把她拉到了人前。
迎春这时已自己重新梳妆好，她手艺有限，双鬟垂在耳鬓，简简单单从原来的发饰里选了一对蝴蝶流苏小发钗戴着。
她又穿得偏素净，模样确实像个貌美的丫头，更进一步坐实了“婢妾”之说。
“你！”曾无畏指着手指，连青绿色的袍袖也抖得甚有波澜。
朽木不可雕，简直朽木不可雕。
“卢尚书、曾御史真的认岔了，二娘子的确是常某家养女。论年岁，常某居长，理应称一声‘妹妹’。下个月月末，二娘子及笄，常某不过提前送一份及笄礼……”
常度笑意真切，极尽可能往清楚明白地解释。
但事情嘛，不是有一句话叫解释就是掩饰，掩饰就是事实。
卢涉、曾无畏表示，我们都知道了……常家九郎耽溺于府上的养女“二娘子”，不惜把朝廷两位大员的脸面放在地上踩。
你这么做，不就是让我们帮你传扬出去吗？
放心放心，你放心……
卢涉摸着胡须意味深长地点头。
曾无畏则还有什么没转过弯来，只觉得这青衣女有点怪熟悉。
常家养女……常家三娘子嫁给了崔家子，常家养女贾二娘子……
这不正是他拐着弯儿的老熟人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