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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户的缝隙被舒窈拉开得更大，这时候恰好颜淏初被一大群美貌女子簇拥着上楼来。
就在这一刹。
楼下的颜淏初似也察觉到二楼雅间投来带着审视与冷意的凝望。
他下意识望去，清冷目光穿透喧嚣人声与迷离灯火，精准地捕捉到那扇雅间窗户缝隙里男装的舒窈，除了与这位章四娘子大眼瞪小眼一息，在窗户后面的阴影里……
那个人，那双沉静如渊的秋水眸低垂着，又适时轻抬眼皮，似只是为了符合他的心意看了他一眼。
四目相对。
颜淏初眼角抽搐了几下，黑色幞头下的少年面容，他绝不会认错。
更何况还有舒窈、季平安这么明显的标志。
纪绿沉，她……竟然来了这里！那她，没去天津桥？
先于失落，颜淏初清冷如玉的脸上第一次出现清晰的、难以掩饰的惊愕，甚至有一丝被当场“抓包”的错愕。
他手中未完成的杏林春燕灯笼框架，在此刻成了一个突兀而尴尬的证据。
他没有去约定的地点赴自己卑微求来的约会，他想耍她一回，却偏偏又拎着他曾送给纪绿沉同一种样式的“杏林春燕”灯半成品。
是他输了，输得恰如其分，理所当然。
就在他的震惊与无声交锋的瞬间——
登天阁二楼的一处雅间内爆发出更响亮的喝彩，紧接着却是一阵突兀的、带着惊恐的骚动。
尖叫声、杯盘碎裂声、几案翻倒声猛地炸开，彻底打破双方及从人之间凝固的气氛。
“妖女！来人呐……她会妖法！”
“有毒！她放毒虫了！”
“抓住她！别让她跑了！”
人群像下雨前搬家的蚂蚁，惊恐而毫无头绪地到处乱涌。
迎春的意识也被这股混乱裹，身不由己“飘”进登天阁金碧辉煌的大堂，朝着声音的来源探索。
雅间之间帘帷飞舞的走廊被冲撞得一片狼藉，一个穿着素雅水蓝色齐胸衫裙的十六七岁女子被几个凶神恶煞的打手围在中间。
这女子身形纤细，面相虽与大衍人不同，却也生得花容月貌，皮肤白皙。她的嘴唇异常殷红，眼神带着不属于她这个年纪的锋芒，莹莹双目盛满困兽般的绝望与凌厉。
她脚下，躺着两个蜷缩呻吟的壮汉，面色青紫，口吐白沫，身体不受控制地抽搐着。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甜腻又带着腥气的异香。
“是她！这南蛮子给客人下毒！”一个红唇嫣然的管事尖声叫骂，指着蓝衣女子，“把她捆起来！扒光了吊在门口示众！看她还敢不敢用这些邪门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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