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挂电话前，他听见听筒里传来摊主的催促，
“大姐，这排骨还......”
手机屏幕暗下去的刹那，傅景琛的目光落在玄关处的老式座钟上。
铜制钟摆左右摇晃，仿佛在丈量着跨越二十年的时光。
此刻的王阿姨，或许正攥着手机站在水产摊前发愣，围裙口袋里还装着准备买给他的桂花糖。
傅景琛将手机塞回口袋，转身走向旋转楼梯。
雕花栏杆在阳光下投下交错的阴影，他踩着冰凉的大理石台阶往下走，负一层传来台球撞击的清脆声响。
透过半开的门，安燕燕握着球杆俯身瞄准，马尾随着动作轻轻晃动，周楠倚在吧台边喝汽水，玻璃瓶在掌心凝出水珠，魏强正和陈泽争论刚才那一杆是否犯规，手舞足蹈间撞得台球桌上的三角框叮当作响。
他倚在门框上没有出声，直到陈泽瞥见他的身影，笑着招了招手，
“傅总来一局？”
傅景琛摇摇头，朝他点了下头。
陈泽随手放下球杆走过来，领口还沾着方才碰翻的汽水渍，跟着傅景琛慢慢往客厅走。
“美国那边要改AI程序。”
傅景琛压低声音，余光扫过屋内玩闹的众人，
“我今晚要陪姐姐，走不开。你现在回公司，带技术组开紧急会议，那些老东西打算明早就要，我拖了三天，三天内必须出方案。”
陈泽的脸色瞬间变了，慌忙摸出手机，屏幕上一连串未接来电刺得他太阳穴突突直跳，
“我...我真不知道项目部转了电话！他们怎么直接打给你了？”
他扯了扯领带，后背已经渗出冷汗。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傅景琛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却不容置疑，
“改不了的部分发我邮箱，今晚我在书房处理。”
他看向陈泽慌乱的模样，难得露出几分笑意，
“等项目结束，给你放两周假。”
陈泽苦笑着抓起外套，临出门前又回头看了眼热闹的台球室，重重叹了口气，
“我真是谢了，连放松的功夫都没有。”
脚步声在楼梯间渐渐消失，傅景琛望着他远去的背影，转身时目光落在墙上父亲留下的老式台球杆——黄铜包边的杆头已经氧化发黑，却依然泛着温润的光泽。
安燕燕跑上来，见傅景琛一人站在客厅，立马问，
“心心呢？”
傅景琛转身看了一眼，从口袋里拿出手机，
“在楼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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